“……不至于。”织田作之助从衣架上拿下衣服,重新塞到了洗衣机里,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袋洗衣粉,十分娴熟地倒了两盖,“重新洗一遍就可以了。”
他按下启动程序,将洗衣粉和奶粉都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织田先生,你为什么都不生气呢?”锦户舞不解地问道,“一般人都会生气吧。”
就算不生气,至少也会吐槽几句。
织田作之助的包容心实在强到离谱。
她平日里行事作风一向恣意,还喜欢自作主张,但因为她是老板,下属们不会敢对她流露什么不满的情绪。
“为什么我要生气?”织田作之助说,“锦户小姐的初衷是帮我的忙,只是拿错了洗衣粉,并非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失误。”顿了顿,他又说道,“况且,下次锦户小姐一定能分辨出洗衣粉和奶粉的区别。”
他的声音很平淡,表情也很平淡,但说出的每个字,都让锦户舞有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她已经很久没有平心静气地与人交流了。
更让她惊讶的是,桌子上盒子里的宝石仁者之言,闪了闪。
只是短暂的亮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黯淡。
但她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显然,她说的话不可能让仁者之言发光,刚才它发光,是因为……织田作之助。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中诞生了。
只要多让织田作之助说话,没准仁者之言多听到他的话,也会像武士之魂那样恢复原来的样子。
于是锦户舞开始没话找话。
“织田先生,你为什么选择种一盆仙人掌?”她指着窗台上唯一的绿色说,“是因为比较好养活吗?”
她也种过植物,但凡她亲手培育的,几乎没有存活下来的。
前夫神户建议她养仙人掌,但她嫌弃仙人掌不够美型。
“好养是一部分原因。”织田作之助说,“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很喜欢仙人掌的花语。”
花语?这触到了锦户舞的盲区,她猜测道:“是浑身带刺,特别难搞难以征服的意思吗?”
“是坚强的意思。”
“……”啊这。完全就是两个方向的解读。“没想到织田先生竟然懂花语。”
“看书的时候偶然看到的,觉得很好,就记下来了——这是?”
织田作之助很快发现了压在仙人掌花盆下,被水洗过的银之手谕,锦户舞压干了上面的水分,但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了。
她心想,这次织田作之助总该生气了吧。
她很快发现,又失算了。
织田作之助还是没有生气,他把那张银之手谕收了起来。
“我说,你看到森鸥外交给的东西变成了这样,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银之手谕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特权,见它如见首领本人,连afia的干部都可以调派。
但织田作之助对它似乎根本没有兴趣。
“没关系,应该用不到了。”
织田作之助原本就没打算使用它。
即便森鸥外什么都不给他,他也绝对不会不管坂口安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