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是从下午五点开始的,一直到深夜。通宵跳舞,这是礼节。
我穿戴好之后就去敲德拉科的房门,“准备好了吗?小王子。”德拉科看见我,先是愣神,之后高傲地抬起下巴,“当然。”他走在我前面领路,回头:“帕金森和扎比尼应该已经到了,他们两个一向守时。”我扯起两边的嘴角:“克拉布和高尔应该也到了。”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做了个无力的表情:“你是故意的吧?”我笑而不语。德拉科现在越来越受不了这两个只会吃的蠢货了。
上了蜡的红木楼梯连接着一楼和两楼,上端延伸至两边走廊,并以一种自然流畅的曲线向下逐渐变窄。尖下巴的男孩的脚刚才到阶梯就被大厅里的人发现了。氏族遗传的铂金头发梳到耳后,灰色的眼睛藏着冷漠,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下巴高傲的抬起,露出天鹅般优雅的脖颈。银绿色的礼服长袍上装饰着银色的花纹,恰到好处,使礼服既不单调又不过分花哨。一枚扭成“s”的蛇形胸针点缀在胸前,眼睛是绿宝石镶嵌而成。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果然足够优秀,即使尚还幼稚。不少人已经开始盘算与马尔福家联姻的几率有几许。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陌生面孔。不同于马尔福家还带着些金色的,这人的半长发是纯正的银白色,在水晶灯下泛着浅浅的光泽。仅露出的右眼也是漂亮的银色,轻轻地一扫,全场尽在眼中。东方样貌的脸精致的过分,即使只有十一岁,但已经可以预见将来的俊俏。嘴角轻轻勾起,让人莫名的一颤——绝对不能把这个人当做像是女生般的人来对待。一袭深蓝色的巫师袍勾勒出修长的身材,袍角随着脚步慢慢晃动。没有一点点缀,这身衣装硬是让他穿出了华丽眩目。
“精彩绝伦的出场。”扎比尼露出一贯的轻佻笑容,手中捏着杯果汁。“少贫。”德拉科回敬。我看了看周围,这块区域是专门为小孩子开辟出来的。大人的地方香衣云鬓,觥筹交错。一些即将成年的跟在父母的后面开始结交各种人,无论是对己方有力的还是需要戒备的。假笑着,伪装
着,刺探着。这是贵族,这是斯莱特林。我一口饮尽手中的果汁,真是令人厌烦。潘西看了我一眼:“你很渴?”“渴极了。”德拉科偷笑:“因为这家伙被我妈妈逼着试衣服直到刚才。妈妈说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戴上饰品。”“啊呀啊呀,那些重死了。”我抱怨着,纳西莎在某些方面真难缠。
正在和卢克伍德交谈的卢修斯悄悄看向小孩群那边。德拉科自然是中心,这让卢修斯很满意。然而另一个人更值得注意。没有抢走一分德拉科的光芒,不,他甚至没有显露出自己的光彩。不过……卢修斯抿了下唇,这个小家伙的表现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巧妙地掩饰掉了德拉科的错误。卢克伍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道:“那个孩子是谁?”“德拉科的同学。”“嗯?”卢克伍德有些奇怪,一般来说会回答是哪个家族的谁。卢修斯自然发现了他的疑惑,并没有拐弯抹角,“麻瓜种。”卢克伍德大惊失色:“开什么玩笑?”
“不信你可以去查。”“不,我指的是……马尔福家也和泥巴种混在一起了吗?”这句话是很严重的,甚至有些指责。在纯血理念里,和泥巴种“厮混”是自甘堕落的表现,更何况在场的这些人大部分是当初追随那位的。卢修斯表现的滴水不漏:“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卢克伍德马上接口:“除非他能够超越西弗勒斯斯内普!马尔福,你不能忽视这个。”他暗暗的指了下左臂,黑魔标记从未黯淡过。斯内普的血统给他增添了不少麻烦,但他卓越的魔药能力使他这个混血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圈子里站稳了脚跟。如果我要被斯莱特林认可,必须拿出更多的筹码,因为我是麻瓜种。
卢修斯表现的漫不经心:“你似乎误会了什么。bela……那个孩子只是德拉科的同学而已,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关系。”卢克伍德喝了一口酒,没有再说话。两个食死徒的对话当然逃不过我的耳朵。忍者的听力本来就超出常人,而我又专门锻炼过这方面。卢修斯和卢克伍德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轻的,但是在我耳中清清楚楚。德拉科见我往那边看,“卢克伍德,前
神秘事务司成员。老实说我不喜欢他。”潘西手里握着尖端缀着一圈蕾丝的扇子:“就算不喜欢,以后我们也要和各种人打交道。”
我给了她一些美容和打扮的麻瓜书,她本来搔之以鼻,但现在受益匪浅的她成了斯莱特林女生间的小老师呢。“长大就是讨厌。”“你们这些男生还好,我们那……”潘西撇撇嘴,扎比尼笑着:“我们也被迫相亲的。”他的话马上引来嘲笑,“你还用相亲?从一年级就开始泡女生。”
不是所有人都会留到最后的,宴会的后半段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告辞了。孩子也是有提前离开的特权的,我终于得到了与德拉科分开的空当,对一个下人施了幻术后坐在主书房等着。宴会上,卢修斯正在应付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贵族家主,一个下人伏在他耳边,他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把下人挥下,却没发现那个人目光呆滞。
推开书房的门,卢修斯不由地愣了一下,下人口中的“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和您交谈的不知名人士”居然是……明明还是孩子瘦小身材,双腿相叠地坐在沙发上竟有着名为“气势”的东西。卢修斯反手将门关上,脸皮绷着。“bela,是你找我?”“显而易见。”四个字就让卢修斯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我点了点书桌后面的主椅,示意他坐下。卢修斯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尽力保持优雅走过去坐下,再一抬头,不由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姿态轻松地坐在沙发上的人浑身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气势,表情还是慵懒的,偏偏……卢修斯不顾形象地单手扶在桌沿上喘气,但好像一瞬间书房里的氧气减少了。这是怎样的威压?竟然连呼吸都困难。
“我本来不想这样做的,怎么看都是继续隐瞒下去的安全。”我将十指交叉,自然地收回散发出的气势,故意露出苦恼的样子,“但是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问题,虽然自己也能解决,可是那样未免太麻烦了。”卢修斯有些受不了我的啰啰嗦嗦,恐惧与慌张耗光了他的耐性,“你想说什么?”我被打断了话头,抿了下嘴,然后道:“亲爱的卢修斯,你的耐心变差了啊。”这种语气让卢修斯想起了一个
人——站于黑暗顶端的王者。他满脸震惊与疑惑,嘴微张的样子很好的取悦了我。“难道还不明白吗?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合作怎么样?”卢修斯深吸一口气:“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一个一年级麻瓜种合作。”
我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啊,难道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吗?我暗暗地驱动黑魔标记,卢修斯立刻惊恐地捂住左臂,颤抖着跪倒在我面前:“lord!”“一定要我做到这种地步你才明白吗?是马尔福变得愚笨,还是你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我已经回归?”卢修斯的表情可以用慌张来形容,“很抱歉,lord,我只是无法确定你是否是我猜想的那个人,所以保持警惕。既然您已经回来,马尔福家自然回到您的麾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说的永远比唱的好听,这就是马尔福。我心里清楚的很,真正忠诚的只有莱斯特兰奇夫妇,还有沃尔布加也算。
“我有事要你去做,不过现在我还不想暴露身份,我的事只有你知道就行了。或许你可以告诉纳西莎,但是不能告诉德拉科。”说到这儿我轻笑了一下:“那孩子我还蛮喜欢的。”“这是德拉科的荣幸。”卢修斯低头应答。“还有,”我强调:“西弗勒斯,也要瞒着他。对好友总是封不上嘴,不是吗?”“lord,请您相信,不该说的我一句都不会说。”我站起来:“那样最好。”说罢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