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羲和亦是一惊,眼里满满的羡慕:“魏王可真是爱重王妃,怎么,还怕我阿姊扣住王妃不成。”
流金织帷的车帘即被人从里面掀开,斛律骁从舆车上下来,略有不耐之色:“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
谢窈只好同裴羲和作别,走过去,很自然地将一只手放在他手里:“我看宫中所藏的《尚书》是部假的,斗胆自作主张,向太后说了。太后命我写真的,我就留下来写了。”
“殿下,是有何不可吗?”
肌肤如柔缎,划过掌心丝丝的痒,嗓音亦清冷无辜。斛律骁耳根子倒有些发热,佯作无事地顺势拉着她上了车:“没什么。”
“事情既毕,就回去吧。”
这时太后在白氏的搀扶下亦已从殿中出来,站在殿门口,隔着二十七重台阶及大片大片的空地,远远瞧见二人站在宫门前说话,宛如一对璧人。
她还从未见过往日跋扈冷峻的魏王用这样的语气同女子说话,心间涌起一丝莫名的酸意。谢窈因是背对着她们,并未瞧见她,斛律骁已执了她的手将她送上车,临行时,又回过头来对着太后遥遥冷笑了下,尔后上车,驱车离开。
进入车中之后,他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裴……太后和皇后两个,一直对我不满,想置我于死地。我只怕她们会因我加害于你。”
“那妾以后不和她们来往就是了。”谢窈道。
静默一息,又低低地问:“大王为什么会亲自过来。”
方才最惊讶的就是这个了。既然知道太后和皇后对她不满,就一点儿也不怀疑她们会利用胁迫她来加害他么?竟还亲自过来接她……
“你说呢。”他很奇怪地瞥她一眼,她是他的妻子,他不来接她接谁?
谢窈脸上微微泛起热意,还被握在他手里的手亦不安地攥住了裙子。斛律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命车外的十七道:“走吧。”
舆车于是启程,朝宫外行去。途径乐府的时候,乐府的宫人们正在排练新曲。清脆柔婉的唱腔咿咿呀呀,“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的唱词同丝竹琵琶有如丝绵在风中乱荡。
谢窈心念微滞,抬眼望着车窗外阴云散漫的天空。重重屋檐的上方,昏黑的云层里盘旋着一只离群孤雁,凄厉哀鸣,云层融入她的眼来,化作两痕浅淡水雾。
“怎么了?”
车内昏暗,斛律骁并未瞧清她脸色,只是见她一直侧着脸,微感好奇。
她摇头,浅笑:“没什么,只是听见宫人们演习乐府,觉得好听罢了。”
这一带是乐府机构,常有宫人练习曲乐,因而斛律骁并未在意,支耳听了一晌,才听出伎人们唱的是汉武帝的《秋风辞》。
她喜欢这个?
心里响起未尽的唱词,倒有些脸热起来。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她若是喜欢,他也是一样可以唱给她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能拒绝弹琵琶唱情歌的小马!没有人!
我忏悔!我有罪!本来昨晚凌晨就该发的,我同学非要跟我倾诉他的情感历程,昨天过节还领了点小红包,所以这章留评也发个小红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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