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柔手指动了动:“家?”
司怀眼睛一亮,继续说:“对的,回家,让爸爸照顾你,”
“爸爸……”
杨柔眨了眨眼,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司怀连忙帮她擦眼泪:“妈妈别哭,我错了,我不应该说爸爸的。”
杨柔仿佛听不见他说话,一个劲儿的流眼泪,哭到眼睛都肿了,还在哭。
司怀跑进洗手间,打湿毛巾,想给她敷眼睛。
一推开门,就看见杨柔手上拿着把刀,另一只手鲜血淋漓。
浓郁的血腥味在窄小的房间蔓延开来。
司怀吓得喊了一声:“妈、妈妈……”
杨柔没有任何反应,低头看着流出的血液。
司怀瘪了瘪嘴,跌跌撞撞地跑到电话机边,拨通前台的电话,哭着说:“姐、姐姐,3012,我妈妈、妈妈……”
前台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赶到了,一条街外就是医院,工作人员直接把杨柔送去医院急症。
“小朋友,你爸爸不在吗?”
听见爸爸两个字,司怀眼眶一红,摇摇头:“爸爸不在。”
工作人员愣了下,看了看杨柔的模样,又问:“那外公外婆还在吗?”
司怀摇摇头:“我出生的时候就不在了。”
“有认识的叔叔阿姨吗?”
“没有……”
“那你在这里乖乖陪妈妈,姐姐帮你去缴费好吗?”
“谢谢姐姐。”
司怀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杨柔的手。
隔壁病床的人见只有司怀这么个小孩,忍不住问:“小朋友,这是你妈妈吗?”
司怀点头。
“你爸爸呢?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子在这儿陪着?”
“爸爸不在……”
杨柔住了两天院,类似的对话,司怀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
离开这所小县城的时候,他已经能平静地对所有人说“爸爸不在”。
有人以为他爸爸出远门了,有人以为他爸爸不在人世,司怀没有解释,尽量不去想司弘业。
手受伤了,杨柔更加不能自理,连洗脸刷牙都要司怀陪着。
按时服药一段时间后,杨柔生理心理的情况稍稍好转。
她对司怀说的第一句话是:“走吧。”
“妈妈,去哪儿?”
“去别的地方。”
……
司怀跟着杨柔往南方走,一所城市一所城市地走下去。
看着南方的山山水水,杨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多,兜里的钱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