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姒难得邀约,宣珏心下一动,可他又的确脱不开身,温声道:“今儿和齐家的两位长辈有约,不好爽约。殿下若是不心急的话,要不明日再去?”
谢重姒愁着脸道:“可是杂耍班子也就待一天了呀。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说着,谢重姒摆了摆手道:“那我先走啦!”
她一边走,一边听着背后动静,脚步声迟迟未起。
谢重姒眉眼更弯了几分,向来骄肆的神色里平添几抹狡黠。
齐岳有伤,宣珏肯定要去齐府看,“顺便”再接触一下四房那两位。
她左等右等,可等到今日了。
就是在这蹲你——左右为难不爽了吧?
等谢重姒身影消失在巷口,宣珏才收回视线,前往齐家。
快到齐家时,宣珏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近来姑苏街上游人多么?”
尔玉江湖少年扮相,是为了胜在轻便,但多数单薄,深秋后她没敢再尝试,都是裹着长裙夹袄。
也懒得易容了,顶着张明艳清丽的脸,四处瞎逛,他不用跟着出去就能知道,黏在她身上的目光会有多少。
“……快到年节,应该有不少人回来。”白棠愣了下,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应当不少。”
宣珏垂眸轻叹,半晌才无奈地道:“算了,由她吧。走,去看看成岭。”
白棠后知后觉,“啊”了声,赶紧跟上。
主仆二人到齐家时,齐岳正在教那只金喜鹊说话。
他威逼利诱:“来,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教了半天,喜鹊也只憋出一个“嗤”来,齐岳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桃子,都是鸟,怎么差异就这么大呢?”
金喜鹊如果有灵,估计得对这位少爷,宽以待己、严以待鸟的行径十分不齿。
但它到底是个畜生,灵智不到,只能被迫聆听齐少爷的“谆谆教诲”。
宣珏还没走进房,就听到齐岳教雀学舌的车轱辘话,他脚步一顿,才又面色如常地走了进去。
齐岳见到他,没脸像对他爹他伯那样哭,但也嚎了几声疼,闷声道:“哎离玉,给你添麻烦了,还需要你给我收拾烂摊子。”
要不是宣珏连夜帮他转了坟,姑姑的没准又要曝尸荒野。
“小事。”宣珏又和他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去,“好好养伤。”
齐岳又和他那鸟斗智斗勇去了,“好好好,我慢慢养伤。”
宣珏走出齐岳的院落,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等了会。
夜色笼映,有仆人悄无声息地走来,恭敬地请他:“宣公子,四爷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