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才真正懂得这是何意——
我快撑不住了。
……是靠想你活下去的。
千丝万缕,这些他都从未提及。
直到梦中人归来望都,都是一副温和从容的假象,浑不在意风言风语地入住公主府,看遍红尘,孑然一身,独等谁来扣门轻问。
谢重姒夜中惊醒,呆愣地坐了很久。
清晨将至,方才觉得脸上冰凉,一摸,都是泪。
叶竹晨时入内,端水盥洗,被她吓到了,忙不迭地上前问道:“……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是不是还有好多事儿,我不知道?”谢重姒喃喃地自言自语。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日她都有些无精打采,去看谢策道时才强打精神,对他说道:“父皇,三哥他们到了窕城,恐行程将快了。什么时候能回呀?年前可行?”
谢策道:“朕怎清楚?问你三哥去,谁晓得他搞什么名堂。沿边许久都不回,明明敌袭都安分得差不多了。小丫头片子的,别管这些烦心勾当,找你戚姨去,多帮她处理下后宫诸事,年宴要准备的东西多,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似是帝王皇女间寻常谈话。
直到宫人退去了些,谢重姒才淡淡地道:“赵岚有问题吧,父皇?”
“嗯。”谢策道颔首,却也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奇了怪了,此人颇是安分,平日根本难窥端倪。”
上次秦家动荡,秦云杉悄无声息地金敛油送入宫闱暴露,宫中血洗一番。
这种程度的血洗,都未能将赵岚揪出,可见隐藏之深。
谢重姒笑而不谈,轻飘飘敷衍过去,谢策道见她不说,也没追问,只道:“你皇兄近来也忙得焦头烂额吧?臭小子还是不肯写信给朕——他有说什么吗?朕将西南漓江诸境,都暂时交他代管收尾了。”
谢重姒:“问了父皇龙体可安好。”
谢策道:“还有吗?”
谢重姒:“关于您的……没、没了。”
谢策道吹胡子瞪眼:“没良心的混蛋,早晚要削他一顿,还记着仇呢!”
谢重姒笑眯眯地打圆场,又哄了谢策道一会儿,方才离去。
望都的雪停了几日,红梅开始逐渐绽开,不仅是树枝上,就连叶竹于心不忍拾回的那株枝桠,花苞也在徐徐绽放。红得鲜艳欲滴,如霞如火。
冬月下旬,窕城燕军终是退去。
谢温像是也打了场胜仗般,得意洋洋却又语气谦和地回报朝廷。
朝中官员一片欢腾,捧场夸赞,再加上他素来在世家贵臣里名声不错,甚至有立太子的请求传出。
内阁大学士万守成为首上奏,请立谢温为太子,呼声渐浓。谢策道不置可否,暂时压下不提。
再过几日,谢温启程归帝都。
同时,传来了顾九冰逃窜出城回东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