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度二。
还在烧。
孟琼蜷腿坐在沙发上,又抬手摸了好几下额间,叹口气,给王安喃发了个消息。
这时门铃响起,孟琼走过去,晃晃悠悠打开门。
门外的少年贴墙而立,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她,黑发乱糟糟的,像被雨淋湿过又干透。
昨晚鸽了他的事还历历在目,孟琼有点愧疚。
“你怎么来了?”
声音带着感冒的喑哑。
纪听白抬起头,盯住她苍白的唇色,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纤细的皓腕,把手里的塑料袋塞进
她手心。
“里面有退烧药。”语调硬邦邦的。
手里的提绳还有男人留下的余温,孟琼怔了怔,低头看见白色塑料袋里,躺着好几盒药。
她张了张口:“谢谢。”
纪听白弯了弯唇:“我没别的意思,药不贵,你尽早吃。”
孟琼看着他,男人神色平静,唇角带笑,她只能抿唇应一句“好”。
高大的男人看上去乱七八糟,下颌骨冒出来浅青的阴影,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受了什么欺负。
“你进来洗个澡吧。”
纪听白没有反应。
孟琼以为他顾忌什么,笑了笑:“我独居,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我下楼帮你买一套。”
不知听见哪句,他抬起漆黑的眼睛,嘴角偷偷上勾,还是拒绝她:“我不影响你休息。”
说完,他转身,抬步消失在走廊转角,电梯门很快合上。
孟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空荡荡的楼梯间安静地仿佛没人来过,洁净的玻璃窗外,朝阳从云层渐渐升起,染出大片曙光。
拎着那袋药往里走,她冲了包感冒冲剂,暖融融的药味在味蕾蔓延开来。
想着刚才少年执拗的背影,她轻轻叹口气。
过了会儿放下杯子,往卧室走。
卧室的小夜灯还亮着,她躺上床,睡意袭来。
这觉睡到下午一点,烧已经退了。
孟琼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热水熏得脸泛桃红,睡衣松松垮垮,隐约能看见雪□□致的小腿。
四肢百骸都通透了,总算舒服些。
她把头发吹干才往外走,桌上还放着那袋药。
仔细看了眼,发现有支药是治蚊虫叮咬的,她侧过身,拨开卷发,看见镜子里的红痕浅了许多,只剩下一处弯弯的月牙疤痕,执拗的依附在耳骨上。
手机里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她没管,看了眼时间又合上。
正巧有个电话进来。
孟琼犹豫一下,划了接通。
“赵医生。”她窝在软塌一侧,坐直身来,罕见的有些紧张。
“孟小姐,梁先生的恢复期很不错,各项指数都在稳定增长,情况比我们预计的好很多。”
轻轻松口气,她莞尔:“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您近期在国内吗?能不能抽时间来一趟医院,有些具体的事情我当面给您解释。”
孟琼垂眸凝视指甲,侧颊有碎发飘动,思绪乱撞着,良久,匀称的手指捂住脸,低低头口气。
她才回答:“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