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她一时不知道被他缠上究竟是好是坏。
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打断她的思绪。
看了眼来电显示,床头的人有反应般动了一下,孟琼利落地把电话掐掉。
怕吵醒熟睡的人,她抽出手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阳台才回拨过去。
单人病房的装修简单,露天阳台上还留着上一任病号精心栽种的绿芦荟,青翠欲滴,健硕的紫罗兰延潮湿的墙角攀爬,被雨刮倒大片。
“小王说司机送你回白鹭湾了。”电话那头很嘈杂,“怎么不在?去哪儿了?”
“我在家。”
手指拨弄芦荟上尖锐的刺,孟琼睁着眼睛说瞎话。
孟琼等了两秒钟,只重重听见一声响起,对方似乎转移了地方,背景更嘈杂,隐约能听见车流声。
“正好,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
电话这头,孟琼陷入长久的沉默。
在孟琼徘徊在是挂电话还是接着忍受着种折磨的念头时,电话那头终于又传来一句话:“你在哪儿?”
孟琼还是没开口。
“玫玫叫你回家吃顿饭,非得我亲自来请你。”
“好,我来了,你在哪儿?”
内容还算温和,只是这咄咄逼人的语气一如出现在孟琼生命的二十八年里那样,摆明不给她丝毫退路。
她抬头朝窗外看去,住院楼正对着的是条江,两岸金黄,霓虹闪烁,烟雾弥漫的夜色里,江面偶尔闪烁过行驶船只的灯火。
孟琼的注意力被一只飞跃的斑鸠吸引,忽然开口。
“我有事,和朋友在外面。”
“——没时间,不用别找我,就这样。”
孟琼的语气算是心平气和,当然,电话那头会怎么想就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又吹了会儿风,手机叮的响一声,是一条短信。
而号码的主人正是刚才被她挂断的那位女士。
【明天抽空,回家吃饭。】
得,还不死心。
手机屏幕被掐灭,孟琼想起那张和孟玫八分相似的女士的脸,陷入沉默。
她总算收拾好情绪往里走,才发现睡着的人已经醒了,正隔着一扇厚重的玻璃门看她。
男人靠门边,垂眸,不知看了多久。
室内的灯光打在他沉默的脸上,有种难言的温柔之感。
“睡醒了吗?”
孟琼反应快,更先撤回视线,拉开玻璃门进去。
心里却轻叹,想来这小孩儿也许不知道刚才差点把她枕到截肢的危险。
这样想,她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