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宁浑身紧绷,后背沁出了一片冷汗:“柏大使慎言。”
“对不起,当初你说你不想去婚配中心,甚至提出要去危星工作,可被我拒绝了,没想到现在却让你陷入了深渊中,我很后悔,杭宁,你诚实地和我说,想不想让这次的匹配关系作废,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为你办到,哪怕违反纪律。”
杭宁内心七上八下,嘴巴开开合合,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我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刻,柏景山竟会在一切尘埃落定时,问她想不想要推翻这一切。
“嘭”的一声,办公室响起一声闷响,贺闻昼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杭宁受惊回神。
在他的眼皮底下卿卿我我,拉拉扯扯,当他死?了不成?
就算他也曾一万个不愿意和杭宁匹配到一起,但被形容成深渊,他更来火。
贺闻昼强压着怒气,剑眉紧锁,眼神中压抑着锐利的锋芒,他背倚着座椅,双手随意交叉,不急不缓地说:“柏大使早不来晚不来,已经拿到结婚证后,你出来了,你安的什么?心?”
柏景山很平静,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多?年?的外交工作经历,已经让他始终保持喜怒不形于色。
他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杭宁的长辈,有权过问她的婚配之事。”
贺闻昼嗤笑,轻蔑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出来假惺惺还有什么?意义。”
柏景山看向杭宁:“我只听你的回答。”
杭宁从未觉得决定是一件这么?难做的事情,她明?明?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推翻现在的一切很容易,但之后呢,她要以何?种面目面对柏景山。
她有预感,只要她同意了,柏景山一定会带她离开军事基地,并且会捅开窗户纸,逼迫她直面他的心意。
这太难办了,她有信心和贺闻昼周旋至解除关系的那一天,可对于柏景山,她一点把握也没有,甚至于……她是畏惧他的。
杭宁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挤压着手心,微微疼痛让她保持头脑清醒。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柏景山,坚定地说:“对不起,我选择接受这一切。”
贺闻昼得意
地哼笑一声:“柏大使,她的回答够明?白了吧,你可以走了。”
柏景山:“难道比起跟他相处,你更不愿意面对我吗?你在怕我,还是在怕你的心?”
“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她会放着我不要,要你一个离异人士?”贺闻昼不知怎么?被激起了独占欲,尽管是他未曾设想的对象。
眼见贺闻昼要和柏景山吵起来了,杭宁直接背过身:“柏大使,您还是离开吧,你知道我不是个草率的人,做出去的决定不会随意更改。今天做出的选择所有后果我会一力承担,绝不后悔。”
“好。”柏景山的声音中有无奈,有隐忍的痛苦。
他不再多?做停留,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杭宁像是被抽去了气力,疲惫不堪地跌坐在沙发上,重重呼吸。
贺闻昼不免有些讥讽:“好一副感人肺腑的狗血场面,虽然我们是□□临时夫妻,但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我不要哪天突然就绿云压顶。”
杭宁没说话?,没心情也没气力和贺闻昼拌嘴。
静静地等着贺闻昼继续指责她。
想象中的阴阳怪气的指责并没有来临,她听见倒水的声音。
该不会要喝口水润润嗓子再骂?
紧接着,一个硬物轻轻碰了她的脑袋,她抬头,看见贺闻昼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这么?好心?
怪不适应,杭宁表情有些呆滞。
“接着。”贺闻昼晃了晃手腕。
她回神接过喝了一口:“谢谢。”
贺闻昼硬邦邦地说:“去吃饭吧。”
杭宁惯性“哦”了声,哦完之后突然意识到贺闻昼是在邀请她吃饭,顿时想着拒绝,却发现刚才已经答应过了,不好直接反悔。
“收拾一下,出去吃,军事基地的食堂应该吃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