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珩低头,果见景越原本白皙好看的小腿上肿起来一块大包,因为被人不安分的抓过已经变成了令人揪心的紫红色。
“疼疼疼你别按!有没有同桌爱了!”
景越从小就这体质,被蚊子咬了,伤势严重不说,通常没几个月的时间都好不了。被谢青珩捏着小腿按了按伤口,景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连原本混沌的脑袋都清醒了些许。
谢青珩和景越两个人一个光顾着疼,一个关顾着担心,丝毫没有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动作有多么不和谐,正想好好学习的齐野捧着自己的错题本屁颠的来找谢青珩问题,没想到会撞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景越被齐野那边的动静吵得脑袋疼,拍掉谢青珩的手,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含混道:“我再睡一会……等上课了叫我。”
见景越脸不红头不烫,似乎只是失眠导致的精神不济,谢青珩倒也没再说什么,放任景越上课浑水摸鱼去了。
-
等谢青珩意识到景越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虽然教室里开着空调,但因为教室人多的缘故,倒也不算清凉。谢青珩眼见着景越在睡梦中逐渐抱紧自己胳膊,一副冷的不行的样子,就连脸也逐渐泛起了潮红色。不由蹙眉,伸手碰了碰景越的额头。
凉的。
这到底是发烧了还是没发烧?
景越睡得痛哭,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分成了两半,明明鼻腔间呼出的气息是滚烫的,但身上却冷的不行,恍若冰火两重天。
就在他难受的不行的时候,
额头上却忽然贴上了一点微暖的温度,景越觉得舒服,下意识想要往那点温度蹭过去,可无论他怎么靠近,那发热源总和他有着一定的距离。景越心中不满,正想积蓄起一点力气,伸手把发热源给抓到自己身边,结果手刚伸出去,后背就一暖,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盖到了他身上。
与此同时,他也抓住了那丝温暖。
“谢青珩……?”
没想到起身就看到自己同桌的脸,景越起身,迟钝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握着谢青珩的手。
景越:“你干嘛,杀人灭口?”
“是啊。”谢青珩咬了咬牙,没好气道,“我要在不管你,你就冻死在教室了。”
景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似乎是谢青珩的秋季校服。
谢青珩抓着景越的胳膊,皱眉道:“你怎么回事,发没发烧。”
因为景越的额头温度比正常人还凉一些,谢青珩倒是不能确定景越的状况了。谢青珩反复问了几遍,见景越还一副神游天外,没听到他说话的样子,知道景越着绝对不是没睡好的问题,于是干脆起身去找老裴开了张请假条,拉着景越朝医院赶去。
-
景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泛起了夜色,他迷茫的看了会惨败的屋顶,虚弱道:“我这是……到天国了么?”
谢青珩凉凉道:“不好意思,抢救的有点及时,这边是市中医院。”
景越眨眼:“老铁,你也和我一块上来了?”
“……不会真烧傻了吧。”谢青珩失笑,用手冲景越比了个数字,“这是几?”
景越纠正:“我没傻,只是幽默一下。”
“行。”谢青珩伸手,趁景越没反应过来把体温计从他衣服里抽出来,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七,再高几度你就可以这么幽默一辈子了,你多大了,发烧了都不知道?”
谢青珩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景越这种发烧额头不烫的。想到要是自己不带景越去医院,这人能忍着难受趴在桌子上一整天,说不定连回家都没人发现,然后烧成个没人管的小傻子,谢青珩就觉得气从中来。
感觉谢青珩明显生气了,脸色比自己第一次醒来在医务室见到的那次还差。景越正想默默地往被子
里缩一缩,结果被谢青珩眼疾手快的起身按住了。
“打点滴呢,不要乱动。”
恐针症患者景越瞬间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点、点滴?”
护士本来想进屋看看里面病人的输液情况,结果推开门,却看到原本坐在床头旁的男生站了起来,面对床低头弯腰。而躺在床上的那个男生,领口处的校服扣子被解开了两颗,露出了一段清隽好看的锁骨,因为被按住肩膀而无力的躺在床上,此时正微微仰头,眼眶泛红的看着站在窗前的男生,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护士托住自己的下巴,佯装淡定的后退了两步。
“打扰了,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