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才是做研究的精神。
吃完午饭,莫琪瑾走到阳台上消食。
这阳台以前是露天的,但在她高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突然就被封上了。
那天她一回家,就给当时还是男朋友的周珩发了条短信:【我们家阳台封上了!!】
周珩很快回复:【你现在走到窗户边】
莫琪瑾狐疑地走到窗户边:【我到了,然后呢?】
周珩:【往下看】
莫琪瑾以为往下看就能看到周珩推开窗户往上看。
然而,并没有。
楼下并没有人把头探出窗户。
相比之下,她探出脑袋的模样像只鹌鹑,蠢极了。
莫琪瑾有些不高兴地回复:【你让我看什么?】
周珩:【看我家阳台也封了。】
莫琪瑾:【……】
想到十年前的碎片往事,真琪瑾心生起一阵恍惚感,继而又觉得那时候的周珩可真好玩儿。
现在?现在、好像也挺好玩。
他说,他和她的关系比他和丁老板的关系要好点儿,是在别扭的向她解释吗?
午后的阳光明媚,莫琪瑾的眼窝清浅,眸中闪着潋滟水光。
爷爷躺在竹摇椅上,莫琪瑾帮他把指甲修剪整齐,又给他采了个耳。
可能是采耳太舒服了,爷爷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伴随着轻微的鼾声。
莫琪瑾收了工具,起身进屋。
爷爷
一辈子干净勤快,屋子里擦得透亮。但莫琪瑾还是象征性地给他收拾了一下。
拖把碰到其中一间关闭着门,莫琪瑾犹豫着推开。那房间里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这些年没有变过。
白墙上有深深浅浅的痕迹,隔着记忆,莫琪瑾仿佛又看到那些鸡飞狗跳的生活。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三个人的合照,爷爷、她还有这个房间的主人。
已经过世了的母亲。
在莫琪瑾的记忆里,母亲清醒的时候远多于发病的时候,所以莫琪瑾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同学,她有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
母亲发起病来很恐怖,能勒着莫琪瑾的脖子尖叫着要掐死她,说不该把她生下来。
可莫琪瑾一直知道,她本来就不是母亲生下来的。
她是这个要掐死她的疯母亲捡回来的,捡回来的那天是九二年的冬至,万家团圆,窗外漫天白雪。
疯母亲用老式勾称勾住她的脚踝,一会儿血便染红了襁褓,婴儿哭得嘶心裂肺。
疯母亲却笑出了鼻涕泡,“我生的宝宝七斤。”
所以,她叫莫琪瑾,小名儿七斤。
冬至是她的生日。
不是她一生下来就七斤,是她本该冻死的那天七斤。
不是她出生在冬至,而是她的新生命在冬至。
这些事情,都是爷爷后来讲给她听的。想到过去的种种,莫琪瑾的情绪不太好,闭着眼睛躺在母亲的床上睡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