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唔……你在担心会突然有状况发生?那阿切睡在我的隔间,这样没问题吧?”
“根本不是那个问题——至少听完我说话吧?”
那样的阿切确实既陌生又熟悉,连带这把刀躺在我怀里的感觉也变了。将那个时候雕刻好的樱花,用小缘给的红绳串起来,系在刀把上,才算全部完成。
也不知道阿切睡了没……稍微有些好奇,但我还是打算不打扰。将刀搂在怀里,自己也没由来地非常安心。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了?
用下巴抵住了刀柄,试图让自己睡着。然而今晚,我闭上眼想到的都是过往之事。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怎么也睡不着。
起身,我走到隔间的门前,想要拉开,但还是停下了。
我果然把他当作了除了哥哥以外的另一个依靠,连带回忆侵袭时候的孤独也想要找他一起。
自己垂下手时,门却被拉开,他探出头来。
稍微有些诧异,目光回向在我手上的刀。
“那个……刀……”
“……”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那个时候你跟着跳下来,我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么……?我回过头来看他。
“为什么?”我问,“我不像是会做那种事吗?”
“不。”他回答我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乎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
为什么会觉得有那么点开心?我一向是心怀愧疚和悲伤活到现在,于我而言,开心什么的,都显得罪恶无比。然而现在,为何感觉不到一点愧疚?
“阿切。”
“什么?”
趁他不注意,我将刀塞入他怀里,顺便如从前一般任性,抱住了他。
“阿切你还真是一点防备也没有。”
“……”
“阿切,源氏对你已经不再是束缚了吗?”
“……”
“……虽说是一厢情愿,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源氏,一定要和我说哦。”
“为何这样说?”
“我想要阿切做真正的自己,不是谁的刀,也不是大江山的妖怪,阿切只是阿切。甚至你也不需要为了名字而烦恼,无论你什么时候想离开,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助你。”
“……”
他沉默着,所以我抬头看他。然而那份目光过于真挚,令我有些恍惚。可是自己已经不允许再失去,在错过。所以我努力踮起脚,手指压着他的脸颊,将他和我的距离减小了些——
“……能不能回答我?就算是拒绝……也好。”
“……我答应你。”他这样回答,却在要说下一句话的时候,恢复了少年的模样。
“……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抱歉。对着你这样孩子气的脸,我实在没办法说出那样的话。所以刚刚用了点手段,把你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这一点也不好笑。”就和小孩一样,他别过头去,像是在闹脾气。
“这可不像你。”我止住了笑。
“无妨,这里只有你和我。”他像是在思考着回答,随后又走进隔间,“早点休息。”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要回自己床铺的意思。
月光如水,落入我和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