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说起来好说,办起来难办。说是想办法,绞尽脑汁一个星期,都没想到,要想在不触及商月娥的规定下改革,可谓难上加难。
绣娘们眼巴巴地等着曹玉凤出主意,每次她去绣场,都以热烈的眼神注视,曹玉凤硬着头皮当没看见,反正她是老板,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在曹玉凤的监督及承诺下,绣娘们的积极性提高了不少,预计订单会按期完成,不会加班。
又过了三四天,曹玉凤在一次睡梦中突然惊醒,办法就像弹簧嘣一声弹到了脑袋里。迫不及待地叫醒孙沛然,唾沫横飞地告诉了她。孙沛然睡得迷迷糊糊,哪有心思听,只机械地听头,待她说完,倒头就睡。
由于太兴奋,后半夜曹玉凤几乎没睡,天一亮就爬了起来。洗漱完,哼着小曲去街边买了早餐:包子、豆浆、油条、茶叶蛋,心情好,买的就多,也不怕两人吃不完。
从床上把孙沛然拉出来,催着她洗脸刷牙,吃早饭。
孙沛然那个不情愿,晚上不让人睡,早上还不让晚起,这日子没法过了。顶着两只熊猫眼,幽怨地盯着曹玉凤,狠狠咬了一口油条,这油条就是曹玉凤,不叫人睡觉,咬死你!
曹玉凤双眼冒着小星星,得意的笑,“你说我想的主意妙不妙?”
“妙,妙极了,可是曹老板,你不能因为自己兴奋就不让我睡觉吧,你看我眼睛里的红血丝,看我的熊猫眼!”孙沛然大声抗议曹老板的剥削行径。
曹玉凤摸摸她的头,“知道了小然然,委屈你了,中午你再睡会。待会儿,等绣娘们来齐,我就宣布新规定,这么重大的时刻,你一定得见证一下。”
孙沛然哼哼了两声算是答应。
曹玉凤把想到的方案写在纸上,做了规整,也算是打个草稿。快十点的时候,她拿着草稿进了绣场。
站在绣场正中央,轻咳一声,绣娘们齐刷刷地看向她。
曹玉凤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再整合大家的意见后,我决定颁布以下新规定:第一,在现有日工的基础上,增加保底。
据我的观察,即使手慢的人一天也能绣一套绣帕,那就以这个为准,做保底。完成规定的任务了,才能拿到日工的钱,否则按照未完成部分扣除相应的工钱。大家放心,保底大家都能完成,这是为了防止有些人磨洋工。”
话音刚落,底下立刻想起议论声,很多人,尤其是每日耗时间的人很是不满。
曹玉凤抬起手,制止大家的议论,接着道:“第二,在此保底基础上,增加提成,超过保底的部分按照定价的百分之二十计入日工里。稍后,我会制定出详细的制度,包括枕套、被罩等底价,及保底的要求。”
这些规定其实往深了说,还是计件,只是变了个形式。
“至于中午的休息时间,从一个小时,增加到两个小时,照顾路远及要烧饭的员工。”其实这一条已经无关紧要了,想多赚钱的人会利用休息时间多做些活,不想赚钱的就多休息。
有的绣娘还是不高兴,本来轻轻松松可以拿到日工的钱,现在拿不到了。而那些做活快的,自然是愿意的。
曹玉凤暗中观察,将她们的反应暗暗记在心里,尤其是那些不高兴的,做为以后的重点观察对象。
宣布完,曹玉凤没再征求绣娘们的意见,让她们继续干活,新的规定从明天开始实施。
曹玉凤拟定了具体的实施细则,林富贵的字好,让他写了张贴在墙上。
一开始实施,又有个问题摆在面前,谁负责记录每个绣娘的完工情况。这段时间她可以负责,一旦上学,谁来做呢,需要找个管事的。人选,她打算等商月娥回来再定。
新规定实施后,绣娘们的积极性有了极大的提高,不用盯着也不会偷懒,产量也稳步上升。
曹玉凤把每个人的名字做了花名册,每天记录完成情况。
工厂运行好的,超乎想象。
孙沛然伸出大拇指,表示佩服,老板就是老板,解决问题的能力一流。
工厂在曹玉凤的管理下进入正轨,曹玉凤除了记录的工作外,还检查产品的质量。做的快了,质量就得不到保障,有些绣娘为了图快,绣活做的一塌糊涂,只能返工。
在曹玉凤不断地严格把控质量下,质量和速度都有了稳步提升,渐渐的,工厂在她的管理下,像模像样起来。绣娘们不再聊天,干活时也不再嘻嘻哈哈,都认真投入。
到了发工资这天,曹玉凤按照新实施的规定,给她们发了工资。每个人都比上个月拿的工钱多,最多的有十二三块,少的也有五六块。
曹玉凤鼓励她们道:“咱们新规定只实施了半个月,你们就多拿了这么多,下个月拿的肯定更多。”
绣娘们都很高兴,纷纷表决心,下个月一定好好干。
曹玉凤深感欣慰,同时心中升起了满满的成就感,也许这就是当老板的感觉。有了这些管理经验,她相信有一天自立门户,也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