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城郊附近的水淼村出现了大批家禽的死亡,开始村民以为是被人恶意投毒,就告到了大理寺,但毕竟死的只是家畜,大理寺就没过问的很仔细,便随意派了下面的人去看了看。最后也没查出什么。直到七日前,村里开始死人。起初死的都是体弱的老人也就没怎么在意,但到了第三日便出现了青壮年,而且起病很急,村里的大夫也束手无策。村里大户就到了城中请医。这才发现村里村民的症状基本一致,先是发热、咳嗽后面渐渐变成重症。怀疑出现了瘟疫,便上报了太常寺。”允纬收回原本随意的神态,转而变得严肃。
“什么!出现了瘟疫?”元湛一怔。如今储元节将至,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瘟疫,将是对大胤极大的打击。
“朕已派太医令亲自接手此事,但瘟疫事关重大,传出去势必会引起恐慌,再加上储元节快到了,各国储君怕是已经在准备赴胤了,所以此事还不得声张,就连莫相都还瞒着。大理寺卿已暗中封锁了村子。但太医署毕竟设在宫中,所以太医署除了太医令便不会再派其他御医了。太常寺卿会负责一切后备资源。”允纬继续道。这件事积压在他心头好几天了。
“这……那这些太子哥知道吗?”
“他是太子,自然是知道。但正因为他是太子,他不能干预此事,只能一心准备储元节。若被有心之人知道太子在储元节到来之际,忽然暂停了储元节的一诸事宜,定会被人猜疑。所以能办这事只能是你。”允纬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显得极为郑重其事。
“为何是儿臣?”元湛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害怕?”
“不是!儿臣只是……”元湛急忙面向允纬跪下正要解释,又被允纬打断。
“太医令虽然着手疫情之事,但很多方面都会和现如今筹备的储元节相冲突,而且还不能放到明面上。朕跟太子说了瘟疫之事若跟储元节相冲,让他以储元节为最优先。所以太子难免和太医令会有摩擦,而这个时候能够给予太医令帮助的只有你会是名正言顺。”
“儿臣明白了。”元湛听懂了允纬的意思。前段日子自己因为遇刺的关系,太医令配合自己演了一场苦肉计的事并非是个秘密。所以现在太医令遇上困难,自己出面才不会让任何人怀疑。
“好,那此事就交予你了。”允纬满意地点了点头。
“儿臣遵旨。”
“行。来人!”正事说完,允纬提声喊人,“伺候六皇子梳头!”
“是。”尤公公俯身一礼,便让小太监引元湛去梳头并整理一番。
“对了,湛儿要不要一起用午膳?”允纬又趁空隙向元湛发出邀请。
本来允纬的邀请元湛不能拒绝,但是今日总觉得像个玩笑,元湛表示心累,推辞道,“父皇,您饶了儿臣吧!儿臣怕这次的头要白梳了。”
“行,随你。”允纬轻笑一声,想着今日也是够闹腾的了。
……
……
元湛回府之后思绪了良久,这次的任务有一定的风险。允纬还下令必须暗中行动,许多事上都有掣肘。这时候派自己出面,不仅仅是有个名正言顺的人情,更多的是要让他来元鸿面前做那个恶人。
有时候他真的摸不准他自己的父皇。也许这便是帝王家,先君臣,后父子。
这场瘟疫,允纬将元湛推出去,究竟是不是因为那个名正言顺的人情,也只有允纬自己知道了。帝王之术就是这样的冷漠。唯一能让他动容的只有一个人,但这个人却在这场危险的最前端。
这次的事带不了太多人,雷鸣身子娇贵,元湛自然第一个就排除他。但放雷鸣一个又怕他无聊,于是元湛又决定把道路留下陪他。既然雷鸣留下了,那莫良肯定不能带,否则雷鸣绝对得闹腾,所以莫良也得留下。天九因为遇刺的时候还受着伤,也就一块留下了。最后元湛决定只带广白和尚溪。
翌日天刚亮,元湛便悄悄带着广白和尚溪从侧门出发了。
尹佚眻送元湛出门后,刚回到园子,就看到左蓥悠扶着芊芊的手朝自己走来,急忙上前牵住对方的手,“你怎么起了?殿下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安胎不用管这事的吗?”
“殿下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在域国也经历过疫情的场面,其中的凶险我们都是清楚的。药草方面你可有安排妥当?”左蓥悠握住尹佚眻的手,又示意芊芊先退下,面色并不是很好,“这个皇上每次有这种危险还吃力不讨好的活就找我们殿下,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嘘!”尹佚眻轻轻捂了捂左蓥悠的嘴,“乱说什么呢!你放心,虽然有些仓促,但梅家名下的药草行都已在着手准备,只要殿下有要求,我这绝不会掉链子!殿下一向吉人天相,况且身边还跟着广白,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了。你也快走吧!咱们还得替殿下演接下来的戏呢!”左蓥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