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是指奶奶吧。
奶奶的戒指怎么会在拍卖会上?
唐小糖眼珠乱转,却见司寒爵笑了笑,“他不会跟我抢了。”
姜宇了然,出去和礼仪小姐说举牌的事,包厢里一时只剩下唐小糖和司寒爵。
“过来,”司寒爵道,“一起看。”
唐小糖想要坦白的话被主人深邃的眼神止住,起身向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个时刻对我很重要,”司寒爵牵着少年细软的手指,轻声道,“几年前,因为司城,我生意第
一次失败,损失三千万。”
“那个时候的三千万,对我来说是致命的,”司寒爵垂眸望着唐小糖的眼睛,“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度过的嘛。”
唐小糖像个配合度十足的捧哏,摇了摇头,“怎么过的?”
司寒爵将袖口挽起,抬高手腕,将唐小糖的手指按在手腕稍显柔软的皮肤上。
“摸到了吗,”司寒爵笑着说,“有一道疤。”
有一道细窄到要用尽全部注意力感知的伤疤横在司寒爵手腕上,那道伤疤太小,已经完全愈合,肉眼看不到任何痕迹,甚至要用力按下去,才能察觉到那微妙的一道隆起。
他和主人在一起这么久,甚至与每晚都睡在一起,竟然从不知道这道伤疤的存在。
“很薄的刀片,速度很快的切下去,一点都不疼。”司寒爵虚虚伸手,将唐小糖拢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少年柔软的发旋。
男人低哑的声音隔着头骨传来,在耳膜上酥酥的轻震。
他们一起看着一楼的会场。
隔着很远的距离,依然能看到水晶防护罩下,那枚祖母绿戒指散发着盈盈的幽光。
温润,慈祥,仿佛永不能再见的某个人,正温和地望着他们。
司寒爵低磁的声音蕴着一点淡淡的沙哑,温和地像只是在讲述一个不太好笑的睡前故事。
“是姜宇救了我,”司寒爵道,“他知道我生意失败,走投无路,拿着自己所有的积蓄去找我,正好发现我在浴室里昏迷不醒,才把我送到医院。”
唐小糖的心狠狠抽紧。
指腹下,那道伤疤灼灼地烫疼了他的皮肤。
疼惜从指腹蔓延至心底,唐小糖眨了眨眼,眼泪碎珠似的沾在睫毛上。
“那……后来呢……”
唐小糖喉咙干涩,肌肉僵硬,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哽咽的音节。
“后来,奶奶把她毕生积蓄都给了我,在一个红木盒里。”
“那是奶奶的首饰盒,她出身名门,手里有不少价值连城的首饰,这枚戒指,是她和爷爷结婚的时候,爷爷送的聘礼。”
“全部的积蓄,都给了我。”
司寒爵呼吸微急,“我把奶奶的一部分首饰卖了,加上小宇的钱,才换来翻身的机会。”
“但我当时不知道这枚戒指对奶
奶的意义,这些事都是奶奶去世的时候告诉我的,她让我东山再起的时候,试试能不能把这枚戒指找回来。”
红木盒——
原来,红木盒的故事是这样的。
所有的,断续的,零散的片段像水底的琉璃碎片一样,一片一片浮出水面,拼成一个活生生的,渐渐完整起来的司寒爵。
唐小糖五指微张,主动与主人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