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姜芙就来气,再加上靖王方才的一番冒犯,让她忍不住出言怒怼道:“殿下,我死遁逃婚一事,也少不得您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远在蜀地的这两年,她想明白了许多事。
想当年,她始终不明白,以沈知弈这般优异的条件,缘何钟大人会看不上,一直不肯将钟令姝许配给他。其实回头仔细想想,道理很简单,与他不肯将钟令妤许配给楚子然的道理一般无二。
钟谧是忠诚的太子党,而楚子然则是恭王一派的。钟谧是爱女之人,知晓后自然不肯再让钟令妤嫁进楚家。
对沈知弈亦是如此。他的条件分明比楚子然优越了不少,钟谧却仍是不顾女儿的意愿推拒了这门婚事,那便只能说明,沈知弈也站了队,且不是太子这一方的。
她记得她跟沈知弈提过,楚子然是恭王一派的。他彼时虽然讶异,却并无慌张之色,说明他亦不属恭王一派,那便只能说明他是靖王这边的人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推测。毕竟沈知弈若真是靖王的人,她让沈知弈帮忙寻女尸死遁的事靖王势必也知晓了。
要逃婚的人是自己的准王妃。靖王得知这个消息后,怎么可能还会授意沈知弈帮她?
事情太不可思议,姜芙原本也只是猜测,直到她在聚缘轩听到胡须男的那番话后,她才明白了他的目的。
“助我死遁后,您便在坊间散出谣言,说您十分中意我,因‘我’嫌您背后的斑纹丑陋,还特意为我纹了麒麟刺青。”
“‘我’过世后,您将刺青洗掉了,由于未及时换药,您又对‘我’思念成疾,以致伤口反复感染,至今也未痊愈,一如您那颗为‘我’破碎的心。”
说到此处,姜芙便有些恼怒,“我为您洗刺青时,分明多次叮嘱过伤口要勤上药,以免感染,您却任其腐烂,以达到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目的。”
她摇摇头:“靖王殿下,您对自己可真下得去手啊。”
靖王听言只是看着他,并未回话,姜芙继续补充道:“再来便是昨夜,您见到我时虽觉惊讶,却并无意外或愠怒之色,我便几乎能肯定,您一直知道我还活着。”
若非他方才突然去抓她的手,惹她反感,这些事她原本不欲挑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靖王调整了一下靠树的坐姿,“你若能安心做本王的王妃倒也挺好的。可惜,你便是冒着天大的风险都要逃。你的心若不在这儿,便会时刻想着要走。这样的人,本王是留不住的。”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本王不是好人,却也不是强取豪夺之人。若是未来相守之人的心不在本王这儿,本王也绝不强求。”
这是姜芙第一次见到他的坦诚。以往只知他是个压迫感十足的人,却从来不知道他内里还有这样的骄傲,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靖王见她沉默不语,也不觉冒犯,将她昨日爬树摘下来的青桃擦了擦,微笑着递给她,“你也莫怪本王拿你‘死’后对你的深情大做文章。母妃催婚催得紧,前有钟令妤逃婚,后有你死遁,世人皆言本王克妻,她便成日琢磨着要给本王娶妻。若不拿对你的‘深情’做借口,本王的后半生可就要被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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