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安贵妃下药害得萧怀镇吐血的消息递过来后,李太后便瘫倒在了凤椅上,再也站不起来。
“啧啧啧,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是这么个死法,说出去可真是宫闱丑闻哪!他那身子骨怎么经得起两次虎狼之药呢?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救不了哇!”
李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想要掐死忠王,让他闭嘴,却哆嗦着嘴唇,连一句话说不出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不远处,仪潜隐藏在暗处,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慈宁殿内的动静,他倒要看看忠王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一名忠王亲兵进来,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话。
“当真?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亲兵汇报完便退出去,侍卫也被忠王打发出去再探。
屋子里只剩下李太后和忠王,以及几名心腹下人。
“太后,您还记不记得二皇子是何时即位的呢?”
忠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李太后不明所以,但这句话也勾起了她的回忆。
当年先帝暴崩,二皇子萧怀镇在皇后李氏和异姓王白忠的辅佐下登基,为取太平盛世之意尊号“平帝”,当时也就是个不到十三岁的小皇帝罢了,便由升为太后的李氏垂帘听政,至今。
“不过七年,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李太后恶狠狠地怒视忠王,她惯是听不得此人阴阳怪气。
忠王面目狰狞嚣张,一字一句说出了亲兵来报的消息。
“我可惜萧怀镇,坐那皇位不过七年,驾崩而亡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啊啊啊!”
李太后目眦俱裂,满眼血红,发疯似地大叫数声,身体一阵痉挛后,顺着凤椅滑下来,如一具尸体般晕死过去。
一道闪电划过,带着闷雷声,撕裂天空。
萧鸿越一身黑衣站在康安殿前,望着殿内人的单薄背影。
叶岚坐在满地鲜血中,怀抱萧怀镇的尸体良久未动,她在那里多久,萧鸿越便在雨中站了多久。
原本,找到叶岚发现她平安无事时,他是欣喜的,可当他看到眼前情景的时候,他内心的喜悦便荡然无存了。
忠王的话言犹在耳,叶岚是因为去蓬莱阁见萧怀镇才被掳走。她与他共处养心殿,她与他曾经玄妙观私会,她与他其实早已相识……这些他都可以不去理睬。
但是,亲耳听过叶岚为萧怀镇向自己求情,亲眼目睹她抱着他在康安殿生离死别……又怎么可能不起波澜?
这一夜,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萧鸿越的心重重地沉下去,他眼尾通红,目光沉沉,脸上的表情愈发冷厉。
大雨稀里哗啦地冲刷着满地血污,干净了又再洒上热血,染红了又被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