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二刻,宋霆越骑马回到府上,陈嬷嬷回禀说人已寻到,宋霆越只轻轻嗯了一声,未说他话。
不多时,就听小厮来报说,齐王宋承睿过来了,如今约莫已过二门。
宋霆越不紧不慢地起身来到廊下,果见宋承睿信步从院外走进来,对着宋霆越抱手作揖。
“承睿问皇叔安,皇叔手上的伤可大好了?”
闻言,宋霆越缓了缓神色,平声朝人说道:“难为皇侄挂念,已无大碍。”
说话间二人归坐到屋内,宋霆越挥手示意房嬷嬷带人退出去,待屋里只余了他们叔侄二人,宋承睿方开口问他道:“此番刺杀皇叔的凶手,果真是一点证据都查不出来吗?”
宋霆越抬眸看墙角高几上置着的兰花盆栽,轻描淡写地道:“其实有时候推测谁是幕后黑手未必需要死证,脑子是活的,这桩事是何人所为,相信承睿心中再清楚不过的。”
“他们能玩阴的,咱们何不效仿一二。”宋承睿阴恻恻的说着,一双丹凤眼跟着眯了起来。
宋霆越知他只是放放狠话逞口舌之快,毕竟那刀子不是砍在他的身上,他的这番话也不过是特意说给自己听听罢了。
然而事已至此,还是得往他身上下下刀子才能叫他下决心做些什么。
“你那侧妃李氏的母家安平伯府最近似乎有些不好的流言传出来,承睿还是要小心为上。”宋霆越煞有介事的提醒他。
宋承睿道声多谢皇叔提点,却也不久坐,话锋一转寒暄几句话后便告退离府了。
用过晚膳,宋霆越练功半个时辰后又去书房看书,待沐浴更衣后已经是戌时三刻。
王蓁换上房嬷嬷亲自挑选的衣裙首饰,洁白的小脸上不过略施粉黛,耳间的东珠耳铛衬得她清丽温柔。
“奴婢王蓁见过王爷。”
王蓁做出一副娇羞模样,娇音婉如莺啼。
宋霆越垂眸打量她一二,见她生了一双类似顾锦棠的桃花眼,可又不如顾锦棠的眸子那般清亮横波,耳上的珍珠耳铛倒是清雅,然而有顾锦棠珠玉在前,眼前人戴着到底是逊色了几分。
“上前来替本王宽衣。”
王蓁莲步轻移展现曼妙身姿,待来到宋霆越跟前,便上手去解他的玉石腰带,宋霆越却没有低头看她的欲望,只是平视前方张直双手。
饶是宋霆越还未曾经历过男女肌肤相亲之事,这会子到底还是能够感受到她指尖的挑逗之意。
才解了外衣,宋霆越便觉得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使出更大的气力和手段来引诱他了,可又怕招至他的厌恶,只得死死压着动作幅度。
“抬起头来,看着本王。”宋霆越低声命令她。
王蓁闻言,顺从的抬起了头,脸上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都敢做那些小动作,还会这般娇羞吗?宋霆越从她的眼中看到的欲望和贪婪多于矜持,并不似顾锦棠的眼眸那般纯粹干净。
自己好端端的想起她做什么。
宋霆越只觉得自己着实对眼前人着实提不起兴趣来,只是自顾自的走向床榻脱下鞋子,“把灯吹了回你自己的屋里,往后在王府当个歌舞姬,不会比你在歌舞坊的日子差。”
王蓁怔怔地看着宋霆越,不明白自己哪个地方做的不够好让他提不起兴致来,可见他已经盖了被子闭了眼睛,她深知自己此刻再说什么或是问什么,必定会招至男人的不满,纵然极不甘心,她也自能乖乖吹了蜡烛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王爷他…?”
彼时陈嬷嬷已经在院外等候多时,见王蓁才不到一刻钟就退了出来,心下便知事情到底没成。
不过她没有像上一个侍女那般被罚板子,说明王爷至少不反感她。
现下王爷对她虽还没有太大的欲望,但是却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何况她还长袖善舞。
王蓁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有些戚戚然地回答道:“王爷允我留在府中为舞姬。”
陈嬷嬷闻声倒也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抬头看了眼空中玄月方才开口说话:“你也早些睡下吧。”说罢又对着身侧的松桃使了个眼色,松桃便知晓她的意思了。
“是。”王蓁恭恭敬敬应下,再无旁的话说,自跟着陈嬷嬷身边的一个侍女往陈嬷嬷一早安排给她的房间去了。
那房间与厢房自是差了一些,可比普通侍女们的房间要好许多,且还只她一个人住着,侍女大多是三四个人一间房,如今她还未承宠,住在这样的房间里算不得委屈了她。
王蓁洗涑一番,坐在床上对着那烛火出神,这雕梁画栋、庄严高大的南安王府,她王蓁无论如何都要活出点名堂来,她再也不要被人指指点点,她要旁人敬她怕她,再也不敢轻视她甚至欺辱她。
至十月中旬,洛京气温开始下降,照着以往的经验,再有小半个月洛京城中就该飘起雪花了。
是以东乡侯府的针线房又忙碌起来,不但要赶制大小主子们的冬衣,府上的丫鬟婆子们也指着她们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