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是喝了酒的。
顾锦棠正这样暗自思忖着,宋霆越那厢却不知发的什么疯,将她打横抱起往屋外走去,叫她有些心慌。
“王爷要带奴婢去什么地方?”
她的心里多少是感到害怕的,怕他借着酒劲带她去一些不甚密闭的地方行事,纵然她现在要对他虚以委蛇,却也无法做到坦然地接受此等折辱。
“伺候本王沐浴就好。”
因此间离他的院子不远,宋霆越就索性就抱着她走过去。
浴池里已经注满热水,水面上泛着氤氲的雾气,镂空的雕花木门外候着两个青衣侍女,顾锦棠总觉得她们二人仿佛就在自己背后,只要略偏过头便可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顾锦棠脑子里的弦绷得太紧,以至于手脚都变得有些僵硬迟钝。
“愣在那处做何,过来替本王宽衣。”
顾锦棠垂着首慢慢地走过去,抬手解了许久才将他的繁复衣袍解开。
宋霆越进到池中,池水不过堪堪漫过他的腰腹而已。然而于顾锦棠而言,差点就可漫过胸口。
“可是要本王命她们进来替你宽衣?”
听出他声音里的不耐,顾锦棠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强行忍住羞耻感和愤怒退下衣裙,颤巍巍地走向他。
“这副忸怩模样是做何?方才不是还亲口说要报答本王,怎的这会子倒是耍起性子来了?”宋霆越说罢便将她捞到怀里,禁锢在他高大健壮的身躯之下。
顾锦棠脑子里绷着根弦,面色潮红地推拒他,看着他的眼近乎哀求地说道:“待会儿奴婢去屋里好生伺候王爷好不好?”
“不好。”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和冰冷,目光往下。
顾锦棠近乎绝望的闭上眼睛,死死咬唇不肯发出半点声音来,跟个木头人似的。
……
宋霆越抱着人从浴房出来时,顾锦棠已是双眼通红,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好似只要不去看她们,她们方才就不在此间一般。
觉察到怀中人还在同他闹脾气,宋霆越也不惯着她,板着脸沉声道:“此厢事上还容不得你说半个不字,本王想在何处、何时行事皆可,你不过是一低贱的婢尔,只需服从主子的命令,这点你要记清楚。偶尔矫情一回本王可以当是男女间的情趣纵着你,可若是矫情过了头,本王少不得要敲打你。”
“找个婆子送她回去。”宋霆越忽的将人放下,吩咐身后的崔荣道。
崔荣瞧出他心情不好,低眉顺眼地道声是,眸光扫过那摇摇欲坠的顾娘子一眼,忙不迭地去寻了个气力大些的婆子来扶她。
纵然有那婆子从旁扶着她,顾锦棠这一路也走的甚是艰难。
好容易走回院中,廊下等候多时的绿醅见她回来了,瞧着面色不好,连忙上前换自己去扶她,将她往床榻上安顿好,方吹了蜡烛轻声退出去。
从前她们二人相处时,向来都是只要顾锦棠不肯与绿醅说话,她也就不去过问。
在宋霆越看来,她不过是个玩物,一个玩物难道还需要有什么尊严和自我吗?
顾锦棠如是想着,深恨自己这段时间自以为是的天真,天真的以为自己虚以委蛇的讨好,就可以让他稍将自己当做一个有尊严的人来看待,能够稍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没关系,再忍一忍,很快她就可以逃离他了。顾锦棠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过了许久方浅浅入眠。
次日陈嬷嬷过来时,见顾锦棠整个人怏怏的,今日王爷出府前瞧上去不甚开心,心里便知定是她昨日又惹了王爷不快,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巴巴地同人拧着。
她倒是不在意顾锦棠作死,只是不愿瞧见王爷因为她失了好心情,少不得提点她一二,“王爷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娘子千万莫要想着同他来硬的,何不试着温软一些,哄的王爷高兴了,总是吃不了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