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还是确认他是怎么回事,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秦玥抽回手未果,忖度半晌后道:“他昨晚淋雨后就成了这样,这病不是小事,你去请位有名望的大夫来看看,顺道将侯爷也请来。”
戚少麟与父亲的关系疏远不和,总不至于在他面前弄假。
庄远走后,秦玥偏头看着虚弱的人,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些许慌乱。但戚少麟无任何异状,只是握住她的力道大了几分,目光切切,黏在她身上不移开。
庄远手脚快,未过多时就将人请了来。
这事自然也不能瞒着秦常锋,几人齐站在屋里等御医的问诊结果。
戚少麟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一声不吭地任人摸看,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凌厉倨傲,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只听秦玥的话。
年过半百的孙御医望闻问切一番,拈须沉吟少时后,面色凝重道:“世子从前是否受过严重的头伤?可也有过此症状?”
屋里其他人不明所以,纷纷看向秦玥,她硬着头皮开口道:“是,大约一年半之前。”
孙御医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跟着道:“想来那次受伤严重,颅内积有淤血,这次突发高热,引起世子神智混乱。”
他言之凿凿,有理有据。话音落下,屋内其余人静默不言。
秦玥定神苦思,而戚旭则是沉着脸睨着儿子,最后还是秦常锋问道:“那敢问孙御医有何治疗良策?”
孙御医说的话同当初为戚少麟看病的大夫无异,只说这病无良药可治,需要顺着他的心意安抚静养,如此这般才能尽快痊愈。
孙御医详说完,提着药箱被下人带了出去。
人走后,秦常锋率先道:“侯爷,不如你先带世侄回府静养吧。”
秦玥未出阁,他长留在此,难免不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我不走!”床上的病者固执道。
一直沉默的戚旭闻声身形稍滞,遂道:“秦将军,我有话想对小儿说,能否请你回避一二。”
因为当初发妻之事,他对秦常锋并无好感,交谈相处也只是碍于身份。
秦常锋自是欣然答应,和女儿共同出了屋,留下一对剑拔弩张的父子。
没了外人,戚少麟伪作的外皮尽数脱卸。从他这父亲的脸色能看出,他是不信御医那一套说辞的,他也不用装了。
戚旭瞪着他,压低嗓子沉声骂道:“逆子,你是要将戚家的脸都丢尽!”
戚少麟不落下风地还口,嗤笑一声道:“戚家的脸早就被您那二儿子丢光了,干我什么事。”
戚玚与昭王勾结本是大罪,但赵朔念及戚少麟的名声,并未定罪追究,只让戚家自行处理。最后戚玚被废了手脚,连同他母亲一起,以养病的名头送到了别庄,由人日夜盯着,永不回京城。
戚旭怒气更甚,可担心被秦家人听到,又不敢多骂,只得严词令他:“你随我回去。”
到了这一步,戚少麟怎肯听他的,他索性将话说透,“从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我非秦玥不可。如今戚玚已经不在,你要是不想戚家在我这断了,就别再说带走我。”
“你!”戚旭气的手指发抖,“你以为你这些手段就能让人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