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他开着车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小狗崽,毛茸茸一团。
到家的时候周维轻正在调试一把吉他,看见喻衡怀里的小玩意,挑着眉问:“哪儿来的?”
喻衡爱不释手地摸着狗崽的毛:“朱婉仪给的,她家皮二祖生的。”
周维轻在不久前才知道喻衡跟朱婉仪联系的事情,当时难得地展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喻衡一手抱着狗崽,一手掏出了一个包装盒:“喏,还有你下单的产品。”
周维轻接过来掂了一下,很轻:“她这属于强买强卖。”
由于得到了小狗崽,喻衡心情很好:“你快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耳钉,做成了一枚钢钉的形状。
喻衡突然心血来潮:“你那耳洞合上了吗?”
周维轻摇摇头:“不知道。”
喻衡把小狗崽轻轻放在沙发上,凑过来要替周维轻戴上,周维轻只能平躺着任他操作。
喻衡一边小心翼翼地找着入口,一边说着:“你知道吗,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很爱朱婉仪,你当时写的那些歌词,什么荒木漂游,听着也太悲了。”
周维轻笑了一下:“那是我写给自己的。”
“我现在知道了,”喻衡说,“所以是什么意思?”
周维轻没有立即接话,似乎很艰难地在琢磨着语句,良久后才开口:“你听说过浮木与行人的故事吗?”
“没有。”
“大概就是有一群行人想要过河,以为看见了一条小船,走近了才发觉是一块漂浮的木头,”周维轻很平静地讲述,“我那时候在想,我大概就是一块糟糕的木头。”
摸摸索索半天,喻衡终于把耳钉穿了过去,他双手捧着周维轻的脸,满意地端详:“那我就当一颗钉子,把你钉在原地,哪里都不许去。”
春节假期,喻衡带着周维轻回了老家。这大概是周维轻出生以来最为局促的时候,三十多年里都没有这样紧张的氛围。
在车上的时候难得不沉静,每隔半小时就会跟喻衡再确认一下注意事项。
喻衡被他骚扰得心烦意乱:“跟你说了,他们眼里除了那盆草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个蹭饭的,你更是个蹭饭的,别把自己当个角了!”
事实上喻衡对他父母的理解非常到位,两个人站在门口时,按了五分钟门铃,喻母才慢慢悠悠从里面晃出来。
开门后第一句就是抱怨:“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挑我浇花的时候来。”
“我半小时前就给你打电话了,是你偏挑这个时候浇花,”喻衡露出了一个虚伪的微笑,“对了,这是周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