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我不让那孩子出去玩,剥夺了她童年的乐趣对吗?”大仪见怜子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十指指尖相对,目光穿过桌上堆叠成山的文件看过来。
“你知道?”泷谷泽有些惊讶。
“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好,但由于各种原因只能这么做。”她声音淡淡的道。
“你或许没在家里长大,所以不太清楚这种家庭的成长环境,就算是在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学校上学,歌衣的家庭背景起码在大阪没几个人能比,也就是这个原因,就算不考虑她出去和别人玩的安全状况,只是被裹挟着做一些事情,亦或者被当枪使,到那时候留下的心理伤痕恐怕比现在还大。”
日本的治安率是不错,但也是相对而言,实际上只要有利益催动,这个世界上就根本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
哪怕治安率最高的老家也一样。
在正常人看不见的地方,许多看起来站在高位上的人却生活在暗涌中。
看她们的关系,可以确定大仪见怜子没有孩子,而且她的哥哥估计也早就挂了,整个家直系亲属估计也只剩下这个豆芽菜大的孩子,是真打算当做继承人培养的,这磕着碰着了当然经不起这个风险,更何况学校里也不是安全的地方,小孩子也会有心计。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考虑。”泷谷泽若有所思的点头,又捻起一颗葡萄。
“所以你还要”
还没等她说完,泷谷泽将嘴里的巨葡萄咽下道:“那诸如此类的事情如果发生,请问大仪见桑有能力摆平吗?”
“有。”大仪见怜子细眉微挑。
“很为难吗?”
泷谷泽又追问了句。
“几乎不会为难。”
大仪见怜子的语气很平静。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承担呢?”泷谷泽摩挲着下巴,笑呵呵开口说道。
“身为家长,就像一棵大树,在树苗还未长大的时候为它遮风挡雨,但大仪见桑好像会错了意,这个遮风挡雨运用在人身上的话并不是这个机制。”
“孩子总会犯错,难道你从小就没犯过错吗?家长所要做的,是在事前引导树立观念,至于怎么去做那就是孩子的事了,她做的好,夸奖,做不好就惩罚,而不是让她不做,这样并不是未雨绸缪的避免麻烦,而是束缚。”
“简而言之,既然你有能力,那就不要怕孩子犯下错,你的作用就是替她擦干净屁股,做好该做的事,给予那孩子一定的沉没成本,只要不是做了什么违背原则性的事情,她在长大之前你的权力只有引导,并没有监禁。”
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并不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掌舵扬帆,也要积极的听取下属的意见,做到广开言路。
凡是越厉害的人认知就越清楚。
大仪见怜子独断但不武断,所以即便泷谷泽有指点的语气她也听的进。
也成功让她陷入了思考。
想起自己在时间陪伴上从来都没有亏待过那孩子,但在空间上逼得太紧的确会引起逆反心理,可这股逆反都已经到了能朝她撒脾气的程度,这一点是大仪见怜子没想到的,她承认泷谷泽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也有缺点。
“那她要是走错了路又该。”
“走错路。”泷谷泽站起身的打断了她的话,平静道:“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你这样的经历,但我个人姑且认为,如果是在培养你们这种家族的继承人的话,一个坏掉了那就换一个,如果非她不可,各项能力平庸而且厌烦这种事的她,就算成功从你手上接过,又能守住你给她的东西吗?”
大仪见怜子微微皱起细眉。
她皱眉的原因并不是自己说话又被泷谷泽突然打断的这种轻微的冒犯。
而是他又走过来了。
看着泷谷泽从沙发上起身朝自己办公桌走来的身影,以及那张到现在还印象极深的脸,大仪见怜子的心里面竟然罕见的出现了想要躲避的情绪。
那种奇怪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大仪见怜子并不觉得他真有什么超出常人的能力,可现实却是处处都不正常,如果不是在生出要把他送去实验室让自家医药公司切片研究想法的时候心里极其悸动,她早这么干了。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