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是黎明,山林里的光线不太明朗,但也依稀看得清楚周围的景象。早晨的山林里雾气缥缈,到处都透着股子露水的潮湿气息。
可这里却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灵植,也没有虫子或者鸟兽,天上挂着一轮诡异的明月。这时候,那月亮刚刚转过,似乎才刚刚过了午夜时分。空气里也颇为干燥,温度有点儿低,赫然是夜深时的场景。
此夜月光甚是明朗,将周围方圆十丈内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入眼满是嶙峋的黑褐色岩石,距离自己十几丈的地方,还有一条一步宽的溪流。那溪流的水也很奇怪,正常的河流都是从高往低走,可这条河流却是从低处往高处流淌。
尽管高差较大,那河水的流速却很是平缓,只见细细的水稳从河面上一圈圈荡漾开来,却连个水花都不曾用。
江蓠放开神识,希望能把周围的一切探查清楚。这时候,怪事又发生了,她的神识居然不能顺利展开,只探出去三步,就遇到了一股无形的屏障。
那屏障并未彻底阻拦神识的透过,可原本沿着直线探出去的神识,再勉力透过屏障之后,却不受控制了,自行发生了弯折,一下子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沿着原来的方向偏离了一阵子后,又再度偏转,如此回环往复,简直自行绕出了一个迷宫。到了最后,江蓠用神识探查到的,就是一片完全混乱的场景。
这片场景中的好些景象,都是完全违背常理的。她居然发现,那条溪流从低处向着高出流淌了一阵子,居然不再沿着河流流淌了,而是突然向着上方流淌,成了一条悬空的河流。
似乎有风从远处徐徐而过,那风也很是诡异。
到了某个地方,忽然间散场了无数碎片:
有的就此被困在了某一个地方,无序的旋转开来,一遍遍刮擦着黑褐色的岩石;
有的变得又急又猛,呼啸着横穿而过;
有的则成了旋风,就像跳跳鼠一般,凭空从一个地方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
江蓠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若不是确信自己没发现任何幻境的迹象,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这时候,挂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修醒了过来,低低道:“见鬼,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这是五行乱域,在这地方,碰上什么怪事都是正常的!”
江蓠回过神来,将男修甩了下来,寻了个地方坐下,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说话的时候,她悄悄打量了一下男修的修为。
他伤得很重,灵息有点儿孱弱,瞧着似乎是金丹期修为,又似乎只有筑基期,整个人的精神也不怎么好,唯有一双眼睛闪着光,表明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男修任他打量,慢吞吞道:“本座虽然没来过这里的,却也听说过五行乱域这个鬼地方。这里的时空规则,还有五行规则,都和外界有所区别。据说进来的修士,再也没能出去过!”
江蓠皱眉,问:“你是谁,怎么会被一个元婴期修士追杀?”
男修虽然不觉得自己会被困死在这里,但也不觉得,江蓠这么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在他不出手的情况下,自行离开这里。
想着自己多半还要和这个女修长期相处一段时日,缓了缓脸色,说道:“追杀我的那个人,名叫楚墨,小丫头,你说本座姓甚名谁?”
江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我记得,这片大陆上原本只有两个元婴期修士。听你的意思,这个楚墨就是其中一人了?能做元婴期修士对手的,八成也是元婴期修士,所以,你就是另外一个元婴期修士?”
可惜,她根本就没关心过这两个元婴期修士的名姓,也不晓得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男修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她:“你既然晓得我是元婴期修士,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小姑娘,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头来的?”
作为大陆上唯二的元婴期修士,他原来的名字可是很响亮,就连妇孺儿童都如雷贯耳。他当真觉得稀奇,这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女修,居然不认得他?
江蓠道:“你就当我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长大,从未听说过这人烟繁华之地的事情吧!你既然听说过五行乱域的来历,就应该有办法离开吧?”
江蓠说着话的时候,心里头有点儿着急。
她能觉察到,这片诡异的空间中,也是有灵力存在的,可不知为什么,她试图以吐纳的方式吸收灵力时,根本就没有办法把逸散的灵力纳入体。
这可是妥妥的怪事了。就连那暴虐的魔灵力,她都能直接拿来修炼,可在这个鬼地方,那灵力看起来毫无异常,却偏偏不能用来修炼。
而对于修士来说,没了可以修炼灵力,就等于沙漠里的普通人没了水,虽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迟早会有大麻烦。
受伤的男修摇了摇头:“在伤势痊愈之前,我肯定是没办法带你离开的。我的储物法宝都折损在和楚墨的一战之中了,你身上应该有疗伤灵药吧,借我一用!”
男子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史上最倒霉的元婴期修士了。好不容易逃脱了追杀,却陷进了五行乱域这种鬼地方,偏偏又受了重伤,身上还没有疗伤的灵药,只能求着一个筑基期的晚辈。
江蓠不太相信这男子的严词,问道:“那么,伤势痊愈之后,你打算怎么离开这五行乱域?我会陷进这里来,纯粹是被你拖累的,平心而论,我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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