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清一直很忙,但是每晚都会回来陪我。每次我在房间等他回来的时候,电视里总在播《三只裸熊》。动画放完了,他也就回来了。”
这是阮语第一次主动提起周辞清,许时风望过去,电视的色彩映在她蒙在眼上的晶莹,迷离绚烂。
是他从未见过的色彩。
那一晚他辗转反侧,阮语却一改在医院的彻底难眠,睡得恬静安然。
这就是吾心安处的含义。
吴哥窟的日出举世无双,令无数旅客趋之若鹜。
阮语身体承受不了这种拥挤,他们等到旅行团四散的时候才出门。
热带国家,还不到中午便烈日炎炎,阮语顶着炽热的阳光,和他走在浮桥上,白着一张脸问:“我考考你,为什么吴哥里所有的寺庙建筑都修建得如此陡峭?”
作为曾经的csa成员,这点难度的问题根本难不住他,这只是阮语用来缓解焦灼的笑谈而已。
他回答:“因为要告诉信众,天堂难抵。”
只有奋力攀登,历经无数艰辛才能抵达天堂。
“我要把秘密留在须弥山顶,只有天知道和我知道。”阮语与他垂下的手十指紧扣,“离开这里以后,我的世界里不会再存在周辞清这个人。”
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和无数雕刻擦肩而过,爬上高峻的楼梯,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到达建筑第三层。
之后阮语没有再让他搀扶,颤巍巍地爬上石阶,在高塔下一个缺口前停下,踮起脚尖,对着岩洞说话,然后把准备已久的枯草堵在洞口,重新回到他身边。
“我们走吧。”
我们……
许时风扶着阮语走下长长的木梯,恍觉偿所愿也有空虚不甘的滋味。
乘坐tuktuk车离开吴哥窟时,天空又飘起朦胧的雨罩,回头望渐行渐远的吴哥窟,他忽然感觉手背又水滴落下。
他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是雨滴。
可哪有这么大的雨滴。
阮语是守信的,回去后的她仿佛从未与周辞清有过一点亲密关系。
不是绝口不提,而是轻描淡写,无论旁人怎么把话题扯向周辞清,她眼睛里永远只看着他一个。
可他的背景,是一片苍凉。
他无数次安慰自己,慢慢来,一步步来,感情的事急不来的。
阮语会黏着他,会主动抱他,会对他笑,此生何求?
在她出发到美国治病的前一晚,她自告奋勇要到他家里睡。
他收拾好客房的床,却被她从背后抱住了腰。
“时风,宋毓瑶说异国恋很危险,临走前我要在你身上盖个章,不能让你跑掉了。”
台灯熄灭,一片漆黑中,他感觉到阮语的气息慢慢靠近,呼吸的热气扫过他的嘴唇,躁动的小手贴上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