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知言前一天说了明天见,但其实白郁声也并不对他这句话抱有多大的期待。
且不知道他当时是想了什么办法过来代课的,就算学校给了他再大的面子,发生了这种事情,沈知言便没有了继续在学校任教的可能性,就算第二天真的能见着面,估计也只是去临时办公室收拾一趟东西。
和白郁声猜的大差不差,她拖着步子从寝室赶到教室的时候沈知言已经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了。
他今天没有穿与前几次一样的新中式长袍,领口也没有别他日常搭配的银制胸针,而是换了一套再简单不过的运动套装,碎发随意地落在额前,落下一道又一道的阴影,他整个人落在光里,凛冬的风都好像完全绕开了他,只是将他裹在潮湿的冷意里。
“来了?吃早饭了么?”
虽然沈知言用的是问句,但似乎也并没有要白郁声回答的意思,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一直捂着的早饭递了过去,热气凝结在外包装上,已经形成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
里面是一袋豆浆和几个饺子,不知道什么馅的。
“已经来了怎么不进去?”
白郁声确实没有吃早饭,她秉持着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的理念,硬是在自己的床上赖到了上课前的半个小时,简单洗漱一番就过来了,压根没时间买早饭。
“不着急,吃完早点进去,今天刘教授亲自上课。”
距离上课也就最后五分钟的时间,白郁声咬着饺子,了然地点了点头,嘴里还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
“以后都是刘教授上课了对么?”
“嗯,本来就是刘教授的课,我只是代课罢了。”
“得,这下我成为班里的千古罪人了,你倒是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我待会儿进去指不定会被怎么骂呢……”
白郁声干嚼着饺子,有些噎得慌,着急忙慌地灌了一口暖乎乎的豆浆。
沈知言懒懒散散笑了一声,他脊背抵着墙体,颈椎微垂,盯着小姑娘吃饭,平凡得好像他们就是校园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一样。
“不会。”
白郁声眼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寻着教室号一路找到了她的那间教室,往里面走了进去,她囫囵吞下嘴里的饺子,将剩下的早餐又丢回了沈知言手中。
“来不及了,要迟到了,还不知道刘教授是什么性格,就姑且最后相信你一回,被骂了你就等着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久了,又或者是去北城一趟两个人都坦诚相见,关系又亲密了不少,白郁声说话是越发不客气了。
“行,我先去办公室收拾东西,你下课之后打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白郁声往自己的教室小跑了两步,余光瞥见沈知言冲她招了招手,转身向楼梯口折了过去,光线被泛黄斑驳的墙体切割开来,落在他身后。
但是沈知言的背影依旧直挺,他好像并不关心光落在什么地方,阔步向前,寸步之下光芒万丈,像是永驻的恒星,又像是挺立在孤山上的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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