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病好了以后再回去也不迟,不能让你带着病根走,一定要好利索了再回去,咱们不差这一天两天的。”金主任关心的语气说道。
“唉,我听您的。”
金主任随后又说道:“来之前我就觉得你的名字很熟悉,特别熟悉。刚才在楼梯上我还和邓干事说呢,周文忠同志进厂接班的文件上是我盖的章。前些天的那张奖状你知道吧?也是我签的字。”
周文忠喘着粗气,装作没听见似的不接话茬。
见这种套关系的对话方式,对周文忠起不到任何作用,邓干事从兜里掏出1个黄颜色记录本。
“小周啊,前几天我们组里就开过会。会议内容就是商讨你入党的事。你的英雄事迹现在已经传开了,这几天我们也没闲着。有的同志去你们院里做了一下走访调查,有的同志去街道办侧面打听了一下你。大家伙对你的评价那可是好得很呐,不出意外的话,你入党这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邓纯明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这事你可不许乱传,毕竟还没最终确定下来呢。年纪轻轻的可别心里藏不住事儿。”
周文忠觉得邓纯明画的这张饼很大,不但大到自己吃不下,而且也糊弄不了自己肚子。
“谢谢组织上对我的关心。这几天我在医院里也想了很多,同时也反思了很久。我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考虑问题不够全面。一名合格的党员,义务、责任、担当这三方面我目前都还差的远。我还是先沉淀几年再说入党的事吧,麻烦您回去以后把我的名字划掉,谢谢。”
“嗯?”金主任疑惑的看向邓纯明,得到摇头回应。
“小周你也别这么说,你看向轩同志。7入党,9岁参加长征,12岁当连长…”
周文忠闭上眼睛表示不想听他的废话。自己要是有个当元帅的亲舅舅,自己特么的也行!
金主任的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讲了将近15分钟时间,周文忠已经处于快被他说睡着的状态。
“小周你说是不是?”
“哦。”
邓纯明提醒道:“差点忘了正事儿。那天食堂里发生的事,具体的经过都写在这张纸上了,小周你瞅瞅对不对?”
周文忠接过稿纸简单看了一下,上面清楚的写着熊福生酒后和自己发生言语冲突。在争吵过程中无意推搡了自己一下,正巧自己身上的伤口撞在了餐桌边角上。
“推搡?公道自在人心,你说是就是吧。”
周文忠把稿纸还给邓纯明,心里计算着时间,二宝兄弟怎么还没来?
“小周你要明白这件事的影响有多恶劣。”
“金主任说的很对,你如今在医院里躺着所以不知道,咱们厂子里那边都快炸开锅了。而且还传的越来越没边。安抚广大职工们的情绪工作很难做呀。”
“这种事可是对咱们轧钢厂的声誉有很大影响,小周你也不想看见最坏的那一幕对不对?虽然你的工作时间还不长,但我相信你对咱们厂子绝对是有感情的。”
“小周肯定有,他不是那种人。”
周文忠倚着枕头侧躺在床上,看着俩人的一唱一和的动作,就好像是在说相声。同时也听明白了他们话里的意思,看似关心实则在威胁自己。
“噔噔噔…”门外的楼梯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吵杂的说话声音。周文忠心里激动起来,自己的大部队终于赶来支援了。
“嘎吱…忠哥!忠哥你这是怎么了?快来快来,我忠哥在这儿呢!大家都甭找了!”
马二宝推开门的同时,金主任和邓纯明转身看去。周文忠躺在床上对着马二宝伸手比划出数字“1”。
金主任和邓纯明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从门口处呼呼啦啦涌入一大批人,保守估计得有30多号人,还有很多人根本就挤不进来,此刻正在门口走廊里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