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手上的东西,她?抬起头?,很是吃了一惊。
来?人见她?吓到,笑?说:“我的不是,是方才见你太过认真,这才没有出声打扰。”
来?人是元佑。
湛君静静地看他的脸。
同?五年前相比,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总是微笑?着的。
此刻也是。
“这是在做衣裳?给二?郎吗?”
这倒没有什么好隐瞒,湛君轻轻地点了下头?。
元佑看起来?更高兴了一些。
几上凌乱琐碎的东西全部收走,茶具摆上去。
等水开的空闲里,元佑同?湛君说话。
“我不知道阿澈你回来?的事,倘若知道了,一定早些回来?看你。”
元佑早不管带兵的事,全副身?心皆在内政上。
自五月起,他便?带着长子四地巡视,以?观政之得失,一去半年,今日方归。
他倒是不曾与家中断了书信,但他离家之后家中发?生的种种大事,他一概不知。
甚至女儿自严氏大归的事,他也是进了家门见到元希容才知道。
他难免心生感慨:“如今当真是老了,孩子们全已长大,我这个老父眼?见着是没什么用了。”
湛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沉默,幸而?煮茶的水开了,湛君借势忙了起来?。
一碗茶,芳香氤氲,湛君站起来?,恭敬地捧给元佑。
元佑接过,饮去了半碗,将茶碗搁回了几上。
他又同?湛君说起话来?,“我已是老人家,若是聒噪了些,还要阿澈你多担待。”
湛君忙说不敢。
元佑呵呵地笑?了一阵,复开口:“近来?我常有老迈之感,半月前行至横阳,路遇急雨,一行人安了营,深夜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披衣起来?,点了灯,听着外头?的凄凄风雨声,人生六十年的事,一时竟全到了心头?……往事历历在目啊……靖安城里见到的事,记得那样清楚,连我自己也觉得诧异……”
他失神了很久。
湛君也愣怔起来?。
因?为?他们想到的是同?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