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烫。您先尝尝合不合胃口。”宁宴挖下一小勺包裹着金黄蛋皮的米饭,在酱汁中蘸了蘸才送入口中。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味道,宁宴餐桌下的腿开心地轻晃两下,埋头吃起来。虽然卡洛斯的厨艺一直被雄虫认可,但时隔一月后再次给宁宴做饭,还是存着几分忐忑,见宁宴吃得认真,这才放下心,同样拿起餐具。饭后,卡洛斯将巧克力布朗尼取出来。宁宴托腮看他忙碌,忽地想到什么,问道:“厨房里还有黄油和面粉吗?”卡洛斯道:“有的。您还想吃什么吗?我给您做。”宁宴只问了一句话,见他立刻猜出自己想说的话,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儿要去找温斯特,我想带点吃的过去,让他对我温柔一点。”他立刻补充:“温斯特不吃甜的,有没有什么咸口的点心?”卡洛斯回忆了一下食材:“咸芝士曲奇可以吗?”宁宴点点头,小声道:“麻烦你啦。”“宁宁,不用和我说这些话,”卡洛斯轻叹一声,“我巴不得您能多使唤我。”西厨的设计是开放式。宁宴托着脸坐在餐桌上,看着军雌忙碌的背影发呆,直到卡洛斯一个转身,无意中和他对上视线,宁宴才如梦初醒般回神,挪回客厅坐着。十来分钟后,卡洛斯取下手套,走出厨房:“等二十分钟就好了。”军雌身上带着浅淡的芝士气味,走近后,那股香味浓郁些许。宁宴见他在自己跟前站定,感受到腿下压着的沙发垫微微下陷,默许了对方坐在身边的动作。卡洛斯垂下眼,宁宴的手正放在两虫之间的坐垫上。他想起在来时的飞行器上,将雄虫的拳头裹进掌心的触感,心中倏而有些发痒,于是伸出手,缓缓搭上宁宴的手背。他刻意放慢了动作,以免惹得雄虫不虞。宁宴自然能够觉察,右手月依然安静地停留在原位,任由卡洛斯覆住自己的手背。谁都没有说话。烤箱运转时极轻的嗡嗡声衬得空气越发安静。卡洛斯小心地将宁宴的手腕转过来,与他掌心相贴。客厅一侧是落地窗,此刻没有拉帘子,窗外无边夜色缀着星星点点的路灯。顶灯只开了一半,暖黄色的光落在两虫肩上,将这片角落渲染上几分温馨。过了一会儿,宁宴觉察到卡洛斯的手指又开始不安分,正跃跃欲试地往他的指缝间钻,似乎想要十指相扣。宁宴这才微微一动,撤开些许距离。军雌立刻不敢妄动。片刻的安静后,卡洛斯低声问:“不可以吗?”宁宴才抬眼,眸光很轻地闪烁一下。卡洛斯看见他的唇角抿出一个狡黠的弧度。“还不可以哦。”“……好,都听您的。”卡洛斯的目光在雄虫的唇瓣上停留了几秒,随后克制地移开。他退而求其次地拢住了宁宴的指尖。这次,雄虫没再说什么,甚至勾起指尖,在他的掌心轻挠一下,触感像是一片羽毛拂过。卡洛斯一忍再忍,直到烤箱达到预设时间,响起一声清脆的铃声。明明这二十分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卡洛斯猛地站起身的姿态显得有些狼狈。“曲奇烤好了,我去装起来。”他将饼干分成两份装进点心盒:“做的多了些,您留一半自己吃吧。”宁宴点点头。“宁宁,这周工作辛苦了,明天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好。”“周一我再来给您送饭,有什么想吃的吗?”“嗯……随便吧。”卡洛斯没话找话聊了几句,实在没有继续再待下去的理由,只得告别。目送卡洛斯出门后,宁宴给温斯特发了一条消息,便带着点心盒往隔壁去了。佣虫将他带到书房门口,温斯特闻声抬起头:“进来吧。”他取掉眼镜搁在桌上,在宁宴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问:“卡洛斯还在你家吗?”“吃过饭他就走了。”宁宴将曲奇盒放在茶几上,听他一照面就提起军雌,顿时心虚地转移话题,“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听到他的回答,温斯特的神色放松许多,随意道:“只是找个由头让你过来,没事。”得到这样的回答,宁宴一愣,迷茫地问:“那为什么叫我来?”“当然是怕你引狼入室,”温斯特投去恨铁不成钢的视线,“大晚上的和军雌待在一屋,稀里糊涂被吃掉了都不知道!”“肯定不会把他留在家里呀,”宁宴的声气顿时弱下去,“我还不至于那么傻。”“你就是傻乎乎的。”没好气地抛下一句,温斯特的神色认真起来:“你和卡洛斯现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