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段?”戴纳轻笑一声,“我们什么都没做。那只是个意外。”
“是不是意外,所有人都看得清,”一字一顿,那对碧翠的眸中燃起怒火,“用这种肮脏的手法,还是被对方三振下场,就更加笑话。”
“还不是我们太贴心,想给‘王子殿下’支援,”戴纳面带笑容,眼里却毫无笑意,“没想到,‘王子殿下’竟然这么不领情。”
安德鲁握紧双手。
——是了,都怪自己实力太弱。
如果他也有像降谷晓一样的、强硬压制对方打席的实力,哪里还轮得到这群渣滓说三道四。只是第四局,美国队已经丢了四分——而现下己方依然对降谷晓的投球束手无策。继续像刚才一样投下去,只会越来越自取其辱——
——不行。要想想办法。
这场比赛,只能赢,不能输。他已经为此赌上一切,只为了这一场比赛——只希望能见一见那个人。
沉默了一分钟之久,安德鲁转身走出休息区。他向捕手罗伊低低交待几句,看见对方猝然睁大的双眼。
“……不是我说,”罗伊震惊得口吃起来,“你、你真要这么投,安德鲁?”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球可是被教练们绝对禁止的……
“嗯,”神色虽然平静,可那随风飘动的发丝似乎正暗示着其人并不平缓的心绪,“照我说的做,罗伊。”
“你、你投那颗球,真、真的没事吗?”罗伊的口吃愈加严重。
“不会有事。”
有事就有事吧,无所谓了——安德鲁绝望地想。如果拿不下这场比赛,投不投球,投什么球,又有什么意义?
“好、好吧,”看着对方视死如归一般的表情,受到感染的罗伊下定决心道,“那我就陪你投了,安德鲁。”
“谢谢。”轻声道谢。
“……这下,我们肯定会赢了,安德鲁,”罗伊憨厚地笑笑,“毕竟,你可是那位‘变化球王子’啊。”
“大概吧。”安德鲁淡淡答道。
他隐隐觉得,即使拿出那颗球,也未必能赢得了那位降谷晓。但——眼下已然无处可走,投不投那颗球已经不是一条可供选择的退路,而是被逼入死角的必然。投了,未必能赢;不投,一定会输——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今天。
“……就这样吧。”
不知对谁人诉说,安德鲁看向阴沉如墨的天空,轻轻地道。
在他身后的板凳区,艾维斯一脸忧愁,心下也同步生出不祥的预感。
——安德鲁刚刚对罗伊说了什么?
——他该不会是,想要……?
……
纤长的金色发丝在下颌左右摇动,站在投手丘上,安德鲁一脸决然地望着打席上的日本队一棒打者美马总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