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手的确是我,接球的人也是我。但安德鲁和我是投捕组合。投捕组合——你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罗伊嘲讽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投捕投捕,投手在前,捕手在后。投捕组合中起决定作用的一直都是投手,而不是那个看似在遥控投手的捕手。你以为是我在给他配球吗?哈哈,是他!是安德鲁在决定这场比赛的走向!”
“如果投手不肯投,我就算配出花来,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投手和自己的捕手并不同心,谁又能拿抢指着他,叫他按配球来投呢?
艾维斯僵硬地立在原地,眸间泛起哀伤的神色。他望着安德鲁,苦涩地笑道:“安德鲁,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是吗?”
安德鲁轻轻转动肩膀,又左右摇了摇手腕:“嗯。”
“别再管我了,艾维斯。”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人能替我负责。”
艾维斯望着安德鲁和罗伊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轻轻自言自语道——
“你还是这样独往独来,不愿意让别人替你承担分毫。”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呢?”
……
“封杀,打者出局!”
“……”
“三振,打者出局!”
降谷站在投手丘上,听着七局下半第二名打者出局的宣布声。手背突然传来一丝凉意,他有些惊讶地抬手看了看。见那一点残留在手上的细微水痕,他伸出手心,向前接了接。
降谷抬头望向天空——雨水正一点一点地下落,丝丝细雨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微的痒意。雨势缓慢变大,正要再投一球的降谷,一不小心便在被雨水浸湿的投手丘上踩滑——他连忙直起身稳了稳。
——大雨倾盆。
“……比赛暂停!”
本垒的御幸一手遮着雨朝他跑来:“晓,快走。雨太大了,比赛已经暂停了。”
降谷捏了捏手中被雨打湿的白球——那颗球现在格外沉。他朝身后望了望,见垒包旁边的队友纷纷冒雨朝着休息区跑去,便放弃一般地将球扔在原地,和御幸一同跑向休息区。
休息区前是哗啦啦的、如瀑布般倾注而下的雨帘。偶尔从天上划过一道厉光,雨帘便也跟着雪白一闪,轰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
被浇了个透心凉的队员们,纷纷笑闹着抱怨起来。
“这么大的雨,真是太吓人了。”
“你不知道,我站在垒包旁边被雨水一瞬间打湿衣服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还带了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