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回转,广播中传来开始藤原凤凰首局攻击的宣布声。
“一棒,左外野手,高部。”
拎起球棒,降谷走到休息区最前方,朝着本垒望了过去。
——加油。
……
“藤原凤凰!一棒高部选手首球便击穿内野,成功到达一垒!”
“二坏二好,二棒捕手藤原理人的一发外野安打!东北金狮,开局一三垒有人!”
“坏球!藤原理人盗垒成功!无出二三垒,东北金狮的先发投手冈田大地终于在这个时候稳住了!一出局!”
“哇!这球穿过了东北金狮游击手红林的手套!三垒跑者回到本垒,但东北金狮也终于二出!”
“好高的一球!捕手御幸一也接杀成功!”
“藤原凤凰首局攻势咄咄逼人,拿下一分!”
“一局下,藤原凤凰先发投手降谷晓终于即将登场!”
欢呼如潮水涌起,待命区的降谷扔下球棒,整了整帽子。
——relax。放松。
缓步走上投手丘,降谷望着本垒的藤原理人,嘴角扬起一丁点弧度。
——要对得起理人前辈的粉色指甲油呢。
眼前的一切都如经历过千百遍般熟悉——无论是当下晴朗的天气、寒凉的秋风,抑或是如山如海的应援、乃至打席上蓄势待发的打者。不必瞻前顾后、不必祈求祝福,他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相信本垒的捕手,努力投好每一颗球。
——能在此刻站在投手丘上,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降谷轻巧地吹了吹指尖的松香粉,缓慢地眨眼。
蹲坐着的藤原理人一惊。
从降谷身上,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独特的气息——无论是那曾如冲天烈焰一般的气势,还是凌厉如刀锋的热血。他似乎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如同站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无声无息地与周围融在一起。而那神圣的投手丘,也成了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地点。
他已经和环境合二为一。
若你是山,他便是山;若你是海,他便是海。可以是温和的微风、是轻柔的雨水;也可以是霹雳的闪电、是崩裂的石块。当下的降谷,清清爽爽、从从容容,毫无大赛投手的紧绷感,竟更像闲庭信步的路人——可那明明是更加深不可见的恐惧,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教人再也看不清他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