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看来,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可沈郁听着,却反而无端地皱起了眉。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当时虽然是有过很不好的冲动,但他下手的时候还是带了分寸,再加上是协助警方抓人,赵帆就算要告他,也充其量就是不痛不痒的结果。
可他竟然没了动静。
这样的人,就像穷途末路的凶徒,在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总是会抓住所有的筹码。
狗急了还会跳墙。
如今他这么谨小慎微地认了罪,对其他的一声不吭。
反倒让沈郁觉得,他仿佛在藏着什么更深的软肋,不敢暴露过多。
沈郁蹙着眉,又说道:“你帮我约个时间,这两天我亲自去找一下孙律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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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沈郁放轻脚步走回房间,在床边坐下。
**,女人的呼吸依旧平缓,丝毫没有受到打扰。
他坐在静谧黑暗里,想着方忖刚刚的话。
“——您知道普通人要挣二十万有多难吗?”
一块五一根的烤肠,怎么可能攒到二十万呢。
好像怎么算,都很难。
沈郁想起当年林循笔袋里一根又一根削到手指头长的铅笔,从重逢到现在一直强调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又想起那次她发烧,突然跟他道歉,说自己那几年太封闭,没看到他的消息。
她当时重点在道歉上,其余的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带过了。
——“那几年我实在是太忙了,手机上每天都有很多兼职消息,所以就没注意……”
很多兼职消息。
太忙了。
所以会因为两个几十块钱的外卖想不开。
那么,在那种情况下。
她是怎么拿出来的二十万呢?
**的人呼吸依旧绵软,可他的心腔却似乎被某个钝物扎透了。
他清醒地认识到。
无论是何种方式,她都不可能是完好无损的。
她的脚步声从来都匆匆,没时间为任何人停留,更没时间为自己停留,连疗伤都欠奉。
沈郁握着拳,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可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更急促的呼吸声。
她似是从梦中忽然惊醒,一股脑坐起来,突然开始剧烈地喘息换气,上下牙膛互相摩擦着,打着颤音。
沈郁眼皮一跳,连忙伸手去触她,指尖摸到她冰凉的脸颊。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并且换气越来越频繁,四肢蜷缩起来,手指也跟着无意识地揪着胸口,拍打着、揉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