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只手拿手机,“有一半股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苏世城倏地屏住了呼吸,嗓子有点干:“……郁哥,这么多年你都没动过那些——”
哪怕寻语发展初期,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动过那些人脉和资源。
苏世城清楚,他不愿意。
他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冷硬疏沉:“是,我还有点不够格。不借助那些,怎么倾轧?”
权势倾轧。
就像他曾经对她做的那样。
高高在上地,为了一己私欲,漠然又轻易地决定她的前程生死,像碾压一只蚂蚁。
事后还自以为是地施舍、怜悯。
真他妈把自己当神了。
“做完之后,”沈郁掀起眼皮:“往他卡里打二十万,就当作我给他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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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林循迷迷糊糊地被渴醒,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她茫然地坐起来,灌下半杯水,起身走到客厅。
刚打开灯,便看到沈郁站在阳台上,咬着一支未燃的烟,正低头去够手里打火机幽蓝的焰。
隔音的玻璃门关着,他听不到她的声音,点了一次又一次,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始终点不着。
林循推开门走到他身边,拿过他的烟,帮忙凑上火:“怎么了,睡不着?”
听到她的声音,他面上沉郁倏地散开:“没,就是有点闷。”
林循把点燃的烟递给他。
她只见他抽过几次,知道他没有烟瘾。
但还是多嘴了一句:“吸烟不是个好习惯,少抽。”
沈郁顿了顿,蓦地笑出声,伸手接过那烟在手心里摁灭:“那你还给我点?”
林循挑了挑眉,认真道:“因为感觉你现在很不开心。”
她说着,帮忙拍去他肩头落的薄薄一层雪。
又理了理他额前几乎要遮住眼睛的发。
沈郁没说话,只是笑。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带着烟味的指尖停在她耳侧。
许久之后,他低低地说:“是有点。”
林循踮起脚,亲亲他下巴,问道:“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他喉头上下滚动着,眼眸轻眨,“对自己挺失望的。当初没多了解一些,没帮到你,对不起。”
要个联系方式都那么扭捏、束手束脚的。
莫名其妙的自卑。
之后也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以为隔几个月发一句消息就是牵挂了。
说得好听,其实还是自私,卑微又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