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我要疯啦!”
攥紧已经快散架的实木桌,郁绒绒戳准目标砸向了挂在另一侧墙上,马春芬最宝贝的挂钟,咔嚓一声,挂钟镜面粉碎,摇晃了几下,啪嗒摔在地面上。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老郁,要不让你家小闺女接你的班吧,她这哪来的力气啊?”
一张这么大的实木桌少说一百大几十斤甚至两百多斤,在场的男人都有信心能举起这张桌子,但谁也没把握可以抓着一张桌腿,像挥舞鞭子似的转着它甩来甩去。
“一年进厂,三年班长,五年拿下装卸部啊!”
和郁建国一样住这栋楼的装卸工友看着郁绒绒的这身力气,觉得对方不去厂里装卸货物,实在是屈才了。
大伙儿被他的说法带偏,一时间也忽略了郁绒绒突然发疯糟蹋了郁家多少好东西。
什么?上班?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更别说去做那种又脏又累的工作了。
郁绒绒大呼不妙,下一秒双手松开,桌子重重砸在地面上,直接给水泥地面砸出一个凹坑。
“好奇怪,我哪来的力气?呜呜呜,一定是我太生气,太难过了。”
郁绒绒捂着小嘴惊讶地看着自己破坏的一切,一副柔弱到快要昏倒的模样,瘦小的身板颤颤巍巍,看得人心惊胆战。
“不管怎么说,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忍让了,那间房间你已经住了十多年,现在也该轮到我了,不过这不是你让给我的,是我本来就有资格住的。”
说罢,郁绒绒嘤嘤哭着跑回了原本属于郁招招的房间,并且将门反锁住。
听到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郁招招脸上的表情差点没有控制住。
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想把房间让给郁绒绒,如果郁绒绒住了那间屋子,那她要睡在人来人往的客厅吗?
看着郁绒绒的一系列操作,大伙儿面面相觑。
“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还是于大嘴率先打破了寂静。
“以前就听说人在紧要关头会爆发出常人没有的力气和速度,我看郁家小丫头可能就是这个情况。”
“是啊是啊,她那瘦瘦小小的身板,怎么可能比咱们力气还大。”
大伙儿七嘴八舌为郁绒绒想理由,实在是她的小体格让人没办法和身怀巨力联想在一块。
所以总结下来的原因就是人被逼急了,干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以往郁绒绒唯唯诺诺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大伙儿都觉得能把这样一个内向安静的小姑娘逼到发疯,可能私底下她遭遇到一切远比他们看到的,她自己控诉的还要糟糕。
“老郁啊,当爸的还是得一碗水端平啊。”
“春芬,招娣喊了你那么多年的妈,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有感情了吧,咱们做人要讲良心,你家主要靠老郁挣钱,你不能光顾着自己生的,不顾老郁亲生的骨肉啊。”
……
“招招,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招招,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平日里你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得给她指出来。”
“招招,咱们工人阶级不兴资本家做派,你的雪花膏分你妹妹一些。”
……
面对家庭问题,大伙儿也只能活稀泥似的劝解。
但因为郁绒绒有被逼疯的征兆,加上人已经躲进房间里了,劝说的对象自然只剩下另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