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和酒的档次对于齐屿的身份来说,并不算特别好,这些都是要送去郁家的东西。
齐屿和郁绒绒私下领了结婚证虽然符合现在自由婚恋的规定,可在守旧的老一辈看来,还是离经叛道的行为,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给,即便大家知道郁建国对这个女儿不好,私底下还会指责郁绒绒这个闺女太不孝。
现在齐屿拿着这些礼物上门,至少也算摆出了姑爷的姿态和诚心,多少能控制一些人的闲话。
“你?你是招娣?诶呦喂,怎么打扮成这样?”
一靠近筒子楼,还没进楼道,郁绒绒和拎着大包小包的齐屿就被拦下。
本来最抢眼的应该是齐屿这个人高马大,还眼生的陌生男人,可谁让今天领证的时候,郁绒绒特地在齐屿单位的休息室里,换上了之前给她买的那件红色的薄呢裙。
她并未多加修饰,只是将一头黑长发盘在脑后,轻轻扑了点鹅蛋粉,用红纸抿了抿唇,然后在胸前别了朵绢布做的假花。
刚刚吃完热腾腾的涮羊肉,加上穿着一件在这个季节略热的长裙,脸颊熏红,整一颗熟透的小桃子,顾盼生姿。
这样显眼的打扮在普遍穿着灰扑扑的时代简直就是显眼包一样的存在,大红的衣裳,加上她和齐屿别在胸口处如出一辙的红花,无一例外都在证明俩人新婚的身份。
这样的穿着打扮,只有在结婚这天,才不显得出格,可他们这些邻居都没听说郁家小闺女今天办酒啊。
“是我啊,小嫂子。”
郁绒绒挨个儿打招呼,红润的气色,大方的态度,半点看不出之前那个小可怜的影子。
围观的人恍恍惚惚,有些人回神快,打量着郁绒绒的打扮,尤其她身上这件新衣裳,以及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当下判断郁家小丫头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对象。
“嫂子们好,我是绒绒的丈夫,我姓齐,我俩今天刚领了证,这些喜糖,大伙儿分分,沾沾喜气。”
齐屿从袋子里抓糖,一边介绍自己的身份,一边把喜糖分到大伙儿的手里。
“诶呦,这怎么好意思。”
“小、咳,齐同志真客气,小郁找到你还真是她的福气。”
看着手里满满当当的一把糖果,大伙儿都高兴坏了,糖多稀罕啊,别人家结婚分喜糖,可没有齐屿这么大方。
而且凑近俩人,一股熏人的羊肉味不住往大伙儿鼻子里钻。
好家伙,这得涮了多少羊肉啊,都腌渍入味了,大伙儿忍住翻涌的口水,看着俩人的眼神越发不同。
这更证明了大伙儿的猜测,郁家小丫头找的这个对象,要么条件特别好,要么就是特别疼她,才会这么舍得。
不论哪一种,小姑娘都有福气,她这日子先苦后甜,离开了偏心眼的爹妈,将来的日子不会差到哪儿去。
也没人不长眼的问郁绒绒和对象领证这事郁家其他人知不知道,没见齐屿手里还拎着点心和酒吗,摆明了女婿上门拜见老丈人,就算之前不知道,等会儿也该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郁家那一团乱账,也没打算对郁绒绒的行为指指点点。
他们更好奇齐屿的身份,在哪里上班,家里还有什么人,也好奇待会儿郁家要上演的好戏,于是在齐屿和郁绒绒上楼后,原本在楼道口一边干活一边闲聊的人互相挤眉弄眼,然后推搡着跟了上去。
走到郁家那一层,两人又被同层的邻居拦下,齐屿一把接一把分糖果,几乎每一个都对齐屿的大方赞不绝口。
“我和绒绒都没什么亲戚,再说了现在提倡简办席宴,勤俭节约,我和绒绒商量了一下,就不办酒席了,买了点糖,大家沾沾喜气。”
对于齐屿的话,大伙儿表示理解,办场酒席需要的票据可不少,谁家办酒不得勒紧裤腰带还要到处借肉票酒票,背一屁股饥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