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他原本已经情绪有所好转,最近明显又紧绷起来。
大概是因为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
不过季旸旸同学成长了,他已经可以不动声色地消沉了,但梁思悯也成长了,她甚至能从他语气、眼神、小动作各种微小的反应看穿他的内心。
季旸蹲下身给她穿袜子系鞋带,因为她刚说想要出去走走,淋淋雪,呼吸一下冷空气。
他把围巾手套鞋子衣服都精挑细选一遍,好像她是什么易碎品,需要小心照顾。
虽然梁思悯觉得很没有必要,但她现在已经很从容地配合了。
季旸把她手里的相机拿掉,顺便左右翻看两张,翻到前面就是他靠在车头抱着她外套等她的照片,那是前几天她去找路宁玩,他去接她。
他提早到了,没进去打扰她们,站在那里等了四十分钟,她出来的时候他都有些冻僵了,他刚想动一下,她忽然说:“别,别动,让我拍一张,你这么看很有几分姿色。”
院子外的路灯昏昧,他穿着长款的大衣,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他头顶和肩上,镜片都有些模糊了。
他就靠在那儿配合她拍了两张,终于才把她塞进车后座,埋怨一句:“你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我冷不冷。”
梁思悯捧着脸笑一声:“你冷了应该自己去车上待着,或者去里面找我。你自己非要靠在那里耍帅,我就只能注意你的美丽冻人了。”
确实,车上闷他才会下来的,又接了个电话,离跟她约定的时间近了,他就没上车。
他拖长声音慢吞吞应了句:“好呢,是我的不对——”
车子还没启动,她突然伸手,捂了捂他冰冰凉的耳朵,笑问:“我手热不热?”
知道她到底嘴硬心软,他忍不住扯了下唇角,拉过她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下。
再前面一张照片,是在赛车场,俱乐部养了两个车队,在训练,请她过去观看。
俱乐部的负责人和赛场的经理跟着她,那天太阳很大,她戴着墨镜,身后两个保镖寸步不离,知道她有身孕,周围人都很注意。但季旸一听说她在赛车场,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莫名有种自己不在她身边,她随时能下场飙两圈的错觉。
临时有重要的会议他回了一趟公司,结束后匆匆赶过来。
封闭训练,外人不能进。
她也不知道他要过来,没提前交代,他差点被拦在外面,进来的时候眉头紧锁,扯了扯领带,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
梁思悯有些好笑趴在护栏上看他,抓拍他走路带风的样子。
觉得他当爹了也是个老古板。
他人到了,也只是跟着她而已,一张脸看起来十分的臭,说话却温柔:“累不累?”
梁思悯摇头:“还好。”
她牵他的手,抓在掌心里,介绍他给周围人认识。
对于这一圈人来说,认识她的比认识他的多得多。
星港国际的前身是星琅汽车公园,梁思悯的爷爷牵头创办的,后来几经发展,老板换了好几个,几个月前,又到了梁思悯的手里。
大概也是某种缘分。
“季总,以后请您和梁董多多关照。”经理客气道。
季旸扯了扯唇角,轻握了对方的手:“有机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