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裴策洲觉得自己喉咙里塞满了无数的小石子,很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一切的话语又过分苍白。他抬头看了眼上空晒得人头晕目眩的烈日,口腔里漫上来一股铁锈的腥味,最后还是将那句“对不起”咽了回去。
他已经过了说声“对不起”就能得到原谅的年纪。
便朝着身后的人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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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年刚好去安排马车,回来之后才听说裴策洲来过。
“他送来的东西太贵重了,要不要送回去?”
他扫了一眼木盒里。
木盒里装着两枚玉佩,玉佩的旁边才是几张从底部拿出来的店铺房契。
他觉得眼熟,走过去将两枚玉佩拿起放仔细看了看。
一枚是满水的帝王绿,大概半个掌心大小,触手生凉。玉佩上面的纹路线条简单,但是因为长期把玩,纹路的边缘处的弧度都变得圆润。
另一枚玉佩大小相同,虽然成色比不上前面一块,但是也同样是块顶级的玉料。不过两枚玉佩上面的纹路都是相同的,但显然中间有一枚是刚请匠人雕刻出来的。
裴延年想起来了,这事裴策洲刚出生那一年,他的父亲寻了块原玉亲自打磨雕刻而成,送给长孙说是要当成传承之物一代代地传下去。
玉佩只此一枚,小时候的裴策洲宝贝得要命,不管谁来要都抬起小肉脸,倨傲地说:“祖父说是给我的。”
“铺子都是旺铺,都是他自己名下的,转手或者是租出去都是一笔不小的银钱。”
裴延年将新雕刻的玉佩放回到盒子里,“没事,他既然送了就收下。这些年他也得了不少好东西,也不缺这些。倒是这玉佩,原本是我父亲送给他的,估计是拿错了送到这里来。”
他转而叫来了问山,将手里的玉佩递出去,“你去北苑那边走一趟,把玉佩送给大公子,让他把手里的东西收好,别再乱放。另外告诉他,府中的事他多上心,若是有不会的再来问我。”
问山立即领命,双手接过玉佩之后就立即走了。
解决了最后一件事,两个人就开始安排下人之前就准备好的行李搬上马车,开始朝着山庄出发。
江新月从坐上马车之后就觉得新鲜,时不时地将木窗推开一条缝,朝着窗外看过去。
京城中疫病爆发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出过门,无聊到已经将镇国公府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逛到后来觉得无趣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去。
长时间被困着,她都觉得自己长出了一身霉味儿,偶尔走到镇国公府围墙的边缘,想听一听外面热闹的人声,都听不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