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钓鱼。”杨氏胸口起伏,“现在大女儿和我们离心,小女儿为妾,你满意了!”
“满意什么,难不成我还想见到这一幕。”
这种轻飘飘的语气,让杨氏气都冲到头顶上。
“你不想见到这么一幕,为什么……”她迅速看了一眼四周,压下声音愤怒而又崩溃地嘶吼着,“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抄家灭族的死罪!”
“都说我管家昧了徐氏的钱财,可谁人知道每年府中的账面上,都会出现几万甚至十几万两的亏空,我就连给儿女的守岁钱都拿不出来。”
“我早就该察觉到不对劲,而不是相信你那些疏通关系的鬼话!”
江伯声这才睁开眼,看向杨氏,“这些银子都是有用处的,若是事成,江家就会有一场大造化。”
“那成效呢!这么多银子砸出去,你都见到了什么!”
江伯声不说话了。
杨氏如同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瞬间支棱起来,蹲下身子揪住江伯声的衣袍。
“我们去同圣上禀明实情好不好,趁现在还没来得及犯下大错,我们去自首,我们去交代都有那些人参与了谋反。说不定……说不定圣上看在我们检举有功的份上,宽恕我们这一次呢。”
江伯声语气平平:“你想去上告?”
“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杨氏的话刚落,就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她耳旁嗡鸣,半边脸迅速高高肿起,不可置信地看向江伯声。
江伯声一只手仍旧握着手里的竹制鱼竿,槐树树荫之下,苍老的面容格外阴森。可他的声音还是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问:“你要去上告。”
杨氏捂住自己的脸,哭得比在咸宁公主府更加真心实意,“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四境升平,民生繁荣,造反是不会有前途的!”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杨氏的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江伯声不厌其烦地问道:“还上告吗?”
杨氏眼泪往下直流,触及到丈夫阴沉沉不带有情绪的目光时,内心升腾起恐惧来,最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江伯声这才开始笑了,摸了摸杨氏的脸颊,“这才对了。”
“四境升平,民生繁荣都是骗骗你们这些无知妇人,谁不知道那位上任之后逼死了多少大族世,逼得多少人抄家流放。要不是大将军,我们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哪里还有今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