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山提着佩剑,挡在了门缝中间,另一只手摸出一把银饼,“这些钱够不够?”
那银饼的成色极好,阳光之下折射出的光芒让人都睁不开眼。
花四娘要关门的手就停住了,脸上的纠结很是明显,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今日不做生意,你要是想来,就等到明日。”
问山“啧”了一声,将手中的银饼颠了颠,不信邪地说:“我也不是来找你做生意,而是来同你谈一桩交易。”
银饼碰撞时,发出极为悦耳的响声。
“交易?”花四娘不解,眼睛却很诚实地看向了银饼。
问山见状,一下子就笑了,“事成之后,还有重礼酬谢,而我只想要你帮个小忙。”
最后还是如愿地被花四娘请进去。
等进了船屋,他才发现船屋内还有个小孩。小孩差不多六岁,模样很乖,眼神干净,此刻正趴在低矮的小方桌前描写大字。
见到有人进来,他狐疑地抬起头,而后看向花四娘,“娘?”
花四娘走过去,将桌面上的纸张收起来迭放好,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你先出去玩一会,娘有点事。”
小孩盯着进来的男人一眼,而后低着头,“我不想去。”
“我让你去就去,翅膀硬了不成!”花四娘猛得拍向他的肩膀,“赶紧的。”
小孩被拍得整个身体前倾,下巴磕在方桌上,顿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咬着自己的下巴将岔了毛的笔放置好之后,才一声不吭地下了船。
问山见到了整个过程,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有种什么都做了的心虚感。
他很快挑了个地坐下来,道明了来意。
听说是要带着孩子上卢家闹事,花四娘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冷哼道。
“您请回吧,我花四娘虽说做的是下九流的活,但也知道义气两个字怎么写。卢大人帮过我不少,这种冤枉人毁人家庭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花四娘说这话还挺真心实意的,毕竟官员有钱又不费功夫,卢正德替她介绍了不少。
问山笑容不变,“要不再考虑考虑,毕竟报酬很是丰厚。”
他就坐在船舱靠门的位置,侧过身就能看见整个泾河河面。岸边不远处,穿着干净整洁的小男孩用树枝扒拉着水,眼睛一眨不眨地往船舱内看。
“丰厚到你可以换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生活,不说能供养出个秀才公出来,但认识几个字日后过着风吹不到雨打不着的生活还是没有问题。”
他将手中的银饼放到小方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丢过去,对花四娘笑得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