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打谁,单纯就是借着拳头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而江伯声始终坐在角落里,闭眼沉思。
牢头赶过来平息群架,受伤最多的江叔名如同垃圾一般被丢在了江伯声面前。他原本想要爬起来,不过身上疼得厉害他索性直接躺下来,喘着粗气。
大牢狭窄逼仄,终日不见阳光,空气也浑浊到像是发了霉。
人在这里呆得久了,脑袋很容易昏沉,自己都能够把自己给逼疯。
江叔名就觉得自己疯了,不然在牢里的这段时间,怎么会开始怀疑当初的账簿和信件是不是兄长故意让他拿到手的?他什么本事自己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连自己血缘兄弟造反都察觉不到,真的能偷到这么隐秘的信件?
他看向自己的兄长,吞吞吐吐。
倒是江伯声睁开眼睛看向他,那目光很是平静,平静中还夹杂着厌恶。灰败牢里,往前光鲜亮丽的怀远侯成了全身酸臭味都难以掩盖的阶下囚,冷冷地看向江叔名,用气音说出两个字——“杂碎”。
江叔名又重新躺了回去,终于放心了。就朝这态度,就肯定不是了。
108
江家三房流放成了既定的事实。
裴延年信守承诺,找人打点负责看押流放的官兵,也替他们整理路上要用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碎银子。
穷家富路,永远都是不变的真理。
江新月见到他准备的东西,想了想又让青翡往里添置了几样女眷的日常用品,问他。
“你手底下有没有可靠的人,我想请几个武术好的,陪着他们走一趟。银钱好商量,但是一定要将人平平安安地送到。”
流放路上什么人都能遇到。
江明珠和江明蓁都还没成亲,又都是花一样的年纪,保不齐胆子大的对她们两个人下手。
虽然她从小就同她们关系不好,但都是在同一个宅院子长大,两个人也帮过她一把,江新月自然也不想看到她们遇上糟心事。
“我们不好出面,回头我问问顾君珩,他应当能找到人。”
“能打听到他们被流放到哪里吗?”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按照我的估算,草原那边已经开放了据点同游牧部落进行贸易,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很有可能安排在那边。”
江新月听到“草原”两个字,提了一句,“徐宴礼也在那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算了算他出发的时间,要是从渭南过,再走得慢一点,说不准都还没有到嘉应城。要是三叔一家人真的流放到草原一带,倒是可以写信给他,让他帮忙照看几分。”
裴延年没说话,将孩子的小被子折迭顺手放在旁边。
江新月已经开始替徐宴礼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