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
裴延年就站在寺庙前的台阶上,被凉风这么一吹,大脑清醒些,开始思考项大人同自己岳母的关系。
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儿东西呢?
他的视线扫过下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江仲望,在触及到江仲望那双凹陷下去的眼睛时,突然就停住了。
项平生偏瘦,气质沉稳,做了多年知府身上多了上位者笃定从容的气度。江仲望往前就是个富贵闲人,天庭饱满,儒雅风流又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轻佻。
他之前从来没有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可东躲西藏这么多日,江仲望急速瘦了下来,眼睛的形状居然同项大人有九分相似,就连身身形也相差无几。
在夜里这么看过去,像到很容易眼花的程度。
裴延年,就听见身后的门被打开,项平生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只穿着中衣,此刻身形显得更为消瘦。走下台阶,他看向地上倒着的江仲望,问道:“准备怎么处理?”
裴延年看了一眼半掩着的寺庙大门,想了想说:“暂时没想好,您觉得呢?”
“江家谋反主要参与的人是江伯声和江季君,同他关系反而没那么大。既然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提交到三司还大费周章,辨别他说出的话是真是假,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听到这句话,江仲望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死命地挣扎却又被侍卫按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或许后悔,又或许没后悔,但已经全都不重要了。
裴延年抬对上项平生那双同自己妻子十分相似的眼睛,最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言两语就已经决定了江仲望最后的结局。
项平生全程都很沉默,看着后赶到的裴策洲接手押走的江仲望,看着徐淑敏坐上马车同裴延年一起离开回京城。等荒凉破败的寺庙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他才有点控制不住地弯下腰,手撑着台阶坐下来。
清辉铺了异一地,孑然一身多了点孤寂的意味,只听见过风声萧萧。
而在风声萧萧后,门口青石砖上多了清脆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原本去而复返的裴延年重新出现寺庙门口。
项平生微微抬起头,眼尾的皱纹很深,“怎么又回来了。”
“想起来您还没有回去,过来送送您。”
听了这个回答,项平生自己就先笑了出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台阶,“现在还不想着回去,过来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