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王世子脑子轰地炸开,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愤。
洪国公同情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葛大人就随口说你两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九江王世子宕机的脑子重新运转,莫非洪国公他们没听到?可等他对上洪国公那满是同情意味的眼神时,便明白是自己想太好了。
他还没来得及整理这混乱的思绪,又迎了一个暴击。
【来了来了,往这边来了,他们会不会撞上啊?】
【啊啊啊,这次陪在她身边的是个清俊帅气的小和尚,禁欲佛子呀,爱了爱了。】
本来整在看九江王世子好戏的葛经义听到最后一句,顿感不妙。
果然,皇上的脸已经黑了。
福星姑奶奶是知道怎么、气、皇上的。
他缩了缩脑袋,还是让九江王世子这个二愣子撞皇上的枪口上去吧。
九江王世子气怒交加,也没留意到葛经义的小动作。
他紧紧咬住唇就往上游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他那个所谓的等他放花灯的好未婚妻——玉真郡主。
玉真郡主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披着一件火红色的狐裘,衬得她的小脸白净如玉。明明是很古典很温柔的长相,但上扬的眉峰弱化了这种柔弱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有几分飒爽。
她旁边的和尚长相干净白皙,目光慈悲柔和,有种悲天悯人的气质。
两人沿着河岸边走边聊,聊到高兴处,玉真郡主会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那一笑宛如冰雪融化,眩目得很,连唐诗一个女人都看入迷了。
她在心里发出土拨鼠的叫声。
【红衣美人,素衣袈裟,傲娇郡主,干净小和尚,磕了磕了,比上一个风流倜傥的学子还好磕!】
啥?前面还有一个?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九江王世子。
其中尤以葛经义最为得意:“我家夫人虽善妒了些,可她那是心里有我。她不会让我喜当爹,更不会大半夜的陪什么小和尚放花灯。”
傅三爷……
不是,葛老头你怼九江王世子扯上他们家干什么?
九江王世子狠狠地剜了一记说风凉话的葛经义,直接冲那对“奸夫、淫、妇”跑去,一把拍掉了玉真郡主手里的莲花灯。
玉真郡主惊愕抬头,看到是他,毫无被抓包的羞愧,神色自若地笑道:“原来是世子,不是说今日没空吗?”
“我没空,你就来找这个小和尚放花灯?”九江王世子愤怒地抓住了玉真郡主的手,“玉真,你还要不要脸,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跟个小和尚赏花灯放花灯。你不要脸,我们九江王府还要脸呢!”
他这羞辱直接让玉真郡主拉下了脸,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不要脸?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跟净心师傅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讨论佛法怎么就不要脸了?”
净心做了个佛礼:“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小僧与郡主只是聊些佛法
经义,绝无逾矩行为。”
九江王世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二人。
唐诗瞧他那样子就觉得好笑。
【是啊,净心在专心聊佛法,玉真郡主倒是想跟他聊点其他的,可惜这小和尚太老实了。哎呀,可可爱爱干干净净守礼禁欲小佛子,谁能抵抗得住?】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谁不知道元宵节就是古代的情人节啊。情人节一对年轻男女携手出游,说只是朋友,九江王世子竟信了,不会吧,不会吧,他这么天真的吗……】
九江王世子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不会吧”三个字,似是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他羞愤欲绝,气血上涌:“来人,把这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和尚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你敢!”玉真郡主站了出来,直接挡在了小和尚的面前。
九江王世子不可置信:“你为了个小和尚竟然要跟我作对?”
玉真郡主凉凉地看着他:“世子,我不过是跟小师傅聊了几句佛法,跟新科举子们谈谈诗你如此动怒做什么?当初你为了天香楼的花魁妹妹一掷千金,为了你府里的小金丝雀跟人打架我可曾说过半句?又动过你的心头肉吗?”
“那能一样吗?我是男人。”九江王世子想也不想就反驳。
玉真郡主的脸拉了下来:“我与世子,虽男女有殊,但俱是太、祖之后,你能做得为何我做不得?世子红粉知己无数,我也不过是有几个蓝颜至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