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女人。柯家娶了这么个恶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
“可不是,柯老爷祖上曾是随太、祖打天下的承恩伯,现如今虽没了爵位,可也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家。而且柯老爷还不到三十已是举人老爷,下个月还要参加礼部的会试,高中的几率很大,前途不可限量,怎娶了这么个恶妇?”
“是啊,听说今天柯老爷与朋友在茶楼会面,结果却撞到自己老婆在这偷人,脸都丢光了。”
……
听着这些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还有各种恶毒的诅咒,闵政感觉脚下如有千斤重。
晚他一步到的葛经义也听到了这些话。
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气得眼睛都红了的闵政,不屑地撇了撇嘴。
同朝为官多年,闵政这人他还是了解的,极度好面子,自尊心特别强,所以可以忍受十年如一日地穿着那笨重的木头鞋垫,就是为了让他看起来高一点点。
也能为了他那老丈人的架子和自尊,非要挑一个长得矮的女婿。
所以现在哪怕他知道女儿l是被冤枉的,他气怒交加,心中恨得很,可他也没有勇气顶着如此多的怒骂、非议,站出来坚定地维护他的女儿l。
孬种!
葛经义不再看闵政,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将故意说闵氏坏话,说知道许多“柯”家内幕,知道这场“抓奸”始末不停煽动百姓情绪的家伙都记了下来,然后指挥带来的衙役:“将这些人都抓了!”
衙役们一下子救出了六个人,五男一女。
这六人都傻眼了,不忿地喊道:“干什么?凭什么抓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穿着一身威严朝服的葛经义背着双手,从容地站了出来:“刑部办案,你等皆是嫌疑人,至于为何抓你们,你们说呢?”
六人眼神闪烁,可还是犟着脖子不肯承认:“我……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官府这是胡乱抓人,草菅人命……”
葛经义不理会他们,而是对手下人说:“去查查这六人的身份背景,着重查他们跟柯家的关系?还有近段时间,他们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比如手里突然阔绰了起来有了大笔的银钱,又或是最近跟什么眼生的人接触过。”
六人俱是一僵,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百姓们也不傻的,看他们这副脸色大变的样子,还有葛经义胸有成竹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天平开始往另一边倾斜。
“不会吧,这里面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吗?”
“我早就想说了,这几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他们是趴在柯家啊,对人家里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但柯家抓住了闵氏偷人也是事实啊,茶楼那么多人看到了。”
……
舆论的风向开始转变,虽然没有一面倒,但也有些聪明人意识到今天的事发生得太巧合了,而且这六个人混迹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行为也不像仅仅只是吃瓜路人。
闵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赶紧跟上了葛经义。
葛经义径自往茶楼走去,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
葛经义来到二楼,一眼就认出了柯伟志,原因无他,实在是太矮了,比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闵氏还要矮半个头。
柯伟志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神恨恨地盯着地上一清秀男子,抬起就是又一脚。
“混账东西,不要脸的玩意儿l,老子打死你!”
那男子身形有些单
薄(),穿着一身简朴的青衣?()?[(),长得非常清秀,年龄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他伸手当在脸前,竭力辩解:“误会,真的是误会,我是到茶楼寻人的,是店小二带错了。我没有碰过尊夫人,这只是误会……”
“呸,不要脸的狗男女,大家都看见了,你还狡辩,今天打死这狗东西。”柯伟志的一个朋友搓着手,上前就要一拳砸在那男子的头上,但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住手!”
男子拳头一顿,抬头见是两个穿着官服的老爷,连忙说道:“大人,你们来得正好,今日捉到一对奸夫、淫、妇在这茶楼中偷、情,请大老爷将他们游街示众。”
柯伟志拉了拉他,看向黑着脸的闵政,眼神带着畏惧和不忿,将一个妻子偷人但又怕老丈人权势的女婿演绎得淋漓尽致。
“岳父大人,请为小婿做主。”
说着他扑通跪在了闵政面前。
这一跪无疑是将闵政往火上烤。亲闺女偷人被抓了个现行,众目睽睽之下,闵政要是敢包庇女儿l,这事明天就得传遍全京城,他们闵家的名声都坏了。
闵政一向好面子,这时候为了体现他们闵家的风骨,为了他们闵家的名声,必定也是不会认这个女儿l的。
可以说柯伟志将闵政的心思猜得非常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