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边上未曾婚配的学子们就跟孔雀开屏一样,极尽所能地展示自己的财力,展示自己的才学,若是这两者都不出众的便变着法子从其他方面夸自己。()
有的竟赋诗一首夸自己的外貌,还有的说自己家往上五代都是痴情种,无子四十方可纳妾,甚至还有的说他家保生儿子云云,总之是花招频出,只为博得美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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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阵仗引得在通河附近踏青的游人都围了过来。
不一会儿,这片草地附近就聚集了成百上千人。
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马车里的女子终于再度开了口:“诸位公子盛情难却,小女子若不出来见一面,便是小女子失礼了。只是小女子相貌平平,还望诸位公子莫要嫌弃小女子的长相。”
这话没人相信。
绿叶衬红花的道理谁不懂,她若真长了一张无盐脸,怎么可能带十几个漂亮的婢女招摇过市,这岂不是显得她更普通了?
大多书贡生都觉得这话是对他们的考验。说不定这些婢女随从甚至是看热闹的游人中就有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给他们的一言一行打分。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更是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嫌弃。
“怎么会呢?姑娘蕙心兰质,品行高雅,至于外貌不过是一层皮囊罢了。”
“是啊,俗话说,娶妻当娶贤,人品为上。姑娘心胸宽阔,品位不凡,定是个妙人。”
……
一个个妙语如珠,视美色如粪土的模样。
马车中传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随即那女子终于开了口:“承蒙诸位公子不嫌弃小女子蒲柳之姿,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话毕,一只削葱指轻轻掀起了帘子的一角,手指粉嫩白皙,白皙透亮,美如柔夷。
单是一只巧手就让人心神荡漾。
贡生连同游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美人出场。
下一刻,一条覆着密密麻麻黑色汗毛的小腿伸了出来,这条小腿足有碗口那么粗,小腿上的肌肉紧实,青筋脉络依稀可见。
现场静寂了数息。
贡生们的嘴巴张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但更让他们崩溃的还在后面。
小腿落地,紧接着一个又矮又胖,还蓄着满嘴络腮胡的糙汉子从车上下来。
“你……怎么会是你?那姑娘呢?我们明明听到了姑娘的声音。”有贡生不可置信地说。
“是啊,刚才那只手也分明是女子的手。是不是你挟持了车中姑娘?”
……
面对这些贡生几近崩溃的样子,武安侯府的成三爷仰头哈哈大笑,然后一掀车帘,车中情形一目了然。
里面只有一名相貌常常的婢女,婢女下了马车,恭敬地站在成三爷身后,福了福身:“三爷,奴婢今日表现可还行?”
成三爷捧腹大笑:“不错,春莺你今日表现甚好,回府去账房领五两银子。”
“三爷,三爷,那奴
()婢呢?”端着银盆的漂亮婢女们也拥了上前,娇滴滴地说道。
成三爷心情大好,一挥手:“都有,都有。”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平白看了一出好戏的游人们跟着笑得乐不可支。寻常捉婿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妄图攀高枝,最后绝色美女竟是个抠脚大汉这样的反转更有看头。
只有被戏耍的贡生们一个个脸色青白交加,难看至极。
今天这事一传出,全京城的人都只怕都要笑话他们。
贡生们都是准老爷了,谁能咽下这口气?
为首的贡生站出来质问道:“不知尊驾府上在何处?我等不曾得罪过你吧?你为何要这么戏弄我们?”
成三爷行不改名坐不更姓:“老子是武安侯府的三老爷,怎么,你们要找我算账?哼,不过一群自命清高、沽名钓誉之徒罢了!”
“你……”贡生们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再被他这态度一激,心火直接冒,“好,好你个武安侯府,欺人太甚,我们定要去京兆府讨个说法。”
成三爷压根儿不惧:“好啊,老子倒要看看京兆府怎么说。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老爷我想怎么招摇过市就怎么招摇,是你等自己贪慕富贵美色跑上来自荐枕席,怨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