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天衡帝突然打了好个喷嚏,引得朝臣们都担忧地看了过去。
广全更是关切地问:“皇上可是身体不适?奴才这就派人去请太医。”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天衡帝摆手:“不用,继续吧。”
广全只得退下,只是眼神时时留意着天衡帝的情况。
天衡帝身体真的没任何问题,就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之间鼻子很痒,忍不住打了好几喷嚏,莫不是有人在念叨他?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唐诗一眼。
她眼皮耷拉缩在一群小太监中,没精打采的样子,耳朵里也没听到她的声音。她素来聒噪,若是清醒必不可能会这么安静,估计是又去梦周公了。
天衡帝示意广全:“将炭火烧旺一些。”
广全还以为是天衡帝有点冷,赶紧让人在大殿的四周又多加了八个炭盆,将整个大殿烤得暖融融的。
好巧不巧,有个炭盆就安置在唐诗斜后侧的地方。
她打着瞌睡,感觉越来越热,扯了一下衣领,又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实在是不怪她瞌睡这么多,主要是昨晚没睡好。
昨天天衡帝亲自来抓人,唐诗提心吊胆了一路,生怕回去后他会秋后算账。
哪知踏入承乾宫,天衡帝丢下一句“脏死了,好生洗洗”便去了御书房。
唐诗当时气结,很想怼一句,嫌脏还跟她一辆马车回来。不过洗热水澡是真舒服,尤其是在这种乍暖还寒的春天。
洗完澡回到寝宫,听说天衡帝还在御书房干活,唐诗犹豫着要不要去献个殷勤啥的,争取宽大处理,东来却说广全公公在御书房伺候,让她先休息。
要以往听到这个消息,唐诗肯定乐坏了。领导加班我睡觉,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
可想到天衡帝的手段,还有他明显有些不对劲儿,唐诗就怂了,生怕会被他在小本本上记一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跟摊煎饼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昨晚睡得晚,今早又起得早,可不没精神,尤其是今□□会上讲的事都没啥意思,简直跟催眠曲一样,她脑袋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瞌睡。
旁边的小太监知道她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东来公公的徒弟,有心卖好,刻意往前伸了伸脖子,宽大的衣袖将唐诗的脑袋挡在了后面。
这下除了坐在高处的皇帝,再也没人能发现她在摸鱼了。
天衡帝见她睡得小脸红扑扑的,眼底滑过一抹极浅的笑。
她这心态还真是好,哪里都能轻松睡着,让人羡慕啊。
殿中,徐勘汇报完了工考的情况,最后总结道:“皇上,目前各项流程都已确定,只能发往各州县了。”
天衡帝颔首,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大臣们不约而同地看了吏部尚书周泰一眼。
周泰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
看见。
得,周大人都想通了,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这说多了,万一最后削到自己头皮上,那下一个丢人的可是自己。
而且有些开明的大臣也想通了。读书这事还是需要看天赋的,家中子弟并非个个都是读书的料。实在不愿读书的,擅长某个工艺,回头去工部谋个差事也行,总比整日无所事事,在外面惹是生非强。
万一哪天干出彩了,弄个功名,甚至是封个爵,那就当是天上掉馅饼了。
见无人反对,天衡帝下令将公告下发到各州县,以为今年六月的工考做准备。
徐勘满意地退下,不枉费他们工部的官员连续忙活了大半个月,现在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接着户部尚书关潮站了出来,他要汇报的组建商队一事。
“皇上,江南造船厂正着手改造十艘大型船只,依照目前的进度,到下半年船只就能准备好。不过国库目前比较紧张,商队出发所携物资恐有限,因此微臣私以为,可号召一批商旅同行,向其征收翻倍的关税,沿途官方的船只可为其提供一定的庇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国库比较紧张,至少要到秋收后,征收了田赋这种情况才会缓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