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伯看着厚厚一叠所谓的“证据”,憋屈死了,又不能说这些都是傅二干的,只能一个劲儿地说:“皇上,微臣真的没做过。那所谓的十几年前的旧怨微臣都不记得有没有这回事了,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等荒谬之言花重金针对关尚书,请皇上明察。”
“那你说这些证据是怎么回事?刘氏可是你妻子的亲侄女,她为何要诬陷你?还有那画师不是从你府上抓到的吗?”
天衡帝冷声质问道。
真定伯支支吾吾,他在这事上本来就不算绝对的无辜。
天衡帝看他这副样子,也懒得多说,直接给他定了罪:“真定伯祝安和为报私仇,处心积虑陷害户部尚书关潮,于私德行不修,于公罔顾大雍律法,陷害忠良,罪不可赦,现夺去真定伯一爵,抄家,全家流放至凉州,即刻执行!”
凉州在西北苦寒之地,挨着边关,时常有那些夷族入侵,只怕有命去没命回,那地方京中任何一个显贵都不想去。
真定伯咚地一声歪歪扭扭地摔在地上,嘴里惊恐地喊道:“皇上恕罪,皇上,此事跟微臣无关,那刘氏他们撒谎,这些……这些都是傅二爷做的,请皇上明察啊……”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替傅二遮掩了,只希望皇帝能够从轻处罚。
傅二爷一听这话,当即脸色煞白,重重跪下,脑子一片空白。
但不等他狡辩的话,天衡帝便皱眉厉声说:“好你个真定伯,居心不良,先是陷害关潮,如今又想拖朕的舅舅下水,你安的是什么心?来人,祝安和诬陷重臣,屡教不改,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两个侍卫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不停喊冤的真定伯给拖出了太极殿。
众臣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聪明的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傅家势大,真定伯不会无缘无故攀咬傅二,这事只怕是真的。
但皇上看不上这个草包傅二爷,不屑搞他,而是将枪口对准了真定伯这个坚定的傅党,先断傅家一臂。
坚定的帝党,早看不顺眼傅家的嚣张跋扈、胡作非为了,自是备受鼓舞,可傅党一派的人却感觉唇亡齿寒,生怕下一个倒霉蛋是自己。
因为各怀心思,大臣们接下来的发言都谨慎了许多。
早朝很快就结束了。
天衡帝走后,一行大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退出了太极殿。
柴亮跟在葛经义身边,踏下台阶时,他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炽热的太阳,幽幽道:“起风了!”
两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分开,兀自出了宫。
另一边,下朝后,天衡帝就迅速回到了承乾宫,连朝服都没换就问东来:“怎么样了?”
东来高兴地说:“皇上放心,辰时不到娘娘便醒了。早膳按照您的吩咐,御膳房准备了养胃的小米山药粥,还有几碟清淡的小菜,娘娘用了一碗,精神好多了。春杏在里面陪娘娘说话呢!”
天衡帝点头:“朕去看看。”
里面,唐诗已经通过瓜瓜这个外挂知道皇帝过来了。
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嗷呜直叫:【瓜瓜,完了,狗皇帝怎么不去御书房啊?】
【瓜瓜,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
瓜瓜:【宿主,你昨晚吐了他一身,他都没把你怎么样,今天更不会对你怎么样了,你就放心吧。】
唐诗一急就爱胡言乱语:【有个词叫秋后算账,你懂不懂?昨天我都人事不省了,他找我算账也没用啊。不行,这没地方藏,那我……我装睡吧。】
唐诗快速往被窝里一躺,然后对旁边伺候的春杏说:“我好困啊,先睡一会儿,别让人打扰我啊。”
说完利索地把被子往上一拉,两眼一闭,一副睡过去的模样。
春杏看得目瞪口呆。
下一刻,东来推开门,侧身请天衡帝先进。
春杏连忙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天衡帝轻轻颔首,目光落在唐诗身上。她的脸还有些苍白,嘴唇有点干,不复往日的娇艳,精神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便问:“娘娘什么时候睡着的?”
唐诗紧张死了。
【春杏啊春杏就靠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天衡帝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在装睡,难怪春杏一副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样子。他摆了摆手:“下去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了。”
春杏连忙垂眸跟着东来飞快地离开,还贴心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