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时漾的脑子不灵光,准确来说就是情之一字霍霍不到他,他偏偏就是忘生了情爱那根筋,完全没有发现叶淮停自称上的转变。
就算是发现了,可能也不在意,对他来说主角攻对自己越冷漠越好,最好对谁都不近人情,只黏着自己的师尊才最为妥善。
玄度倒是察觉到了,他眸光闪了闪,约摸是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不由在心中嗤笑,所谓正人君子,不过是想要自欺欺人,甚至想将连自己的心也给一同泯灭过去,却不知这种事是极易萌生心魔的。
真是可笑。
可他没那么好心,也绝对不会去提醒,免得让他们幡然醒悟。
他还恶劣地想着,最好是让这些最有天赋的正道子弟都给毁掉才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跟他们作对,这就是正道自诩光明磊落却尽干些卑鄙无耻之事的报应。
宿时漾哪里能发觉手腕上缠着自己的小蛇心中的那些弯弯绕,他一听叶淮停要告辞,脑子里就想到后面剧情,赶忙叫住对方:“等一下,我有要事找你,先同我来。”
这件事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还是私底下做最好。
叶淮停愣了一下,沉吟了两秒后才应道:“好。”
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转而去了剑修的峰头,在御剑飞行时,宿时漾让特地掐了个诀给袖袍里的小蛇遮挡劲风。
玄度完全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结界,但对于小修士的“讨好”,他欣然接受。
剑修的山峰一向险峻挺拔,不似一般的山头那般秀丽柔美,带着气势磅礴的雄伟壮丽,一片苍绿之中笼着清淡的薄纱,好似淡抹的山水工笔画。
御风而行,在一阵凛冽之中体会失控的快感,就像是赛车手飙车一样快活。
山头迎面而来的就是清冽的冷风,刮在人身上凛若冰霜。
剑修修的就是无惧天道的凶悍,是以宿时漾和叶淮停无人会在意这点劲风。
若不是原剧情非要定在这,实际上咸鱼一条的宿时漾根本不想来几乎只有立锥之地的山巅,他的牙齿都在细微地打颤,骨头缝都让这寒气给浸透了,若非修者这一身皮骨血肉都给淬炼得强健,他现在都要忍不住打喷嚏了。
“师伯有何要事,可是同我师尊有关?”叶淮停抬起眼眸,不咸不淡地问,好似只有在提及自己的师尊时,声音里才会有一丝温度。
宿时漾苦笑着摇头:“非也,零濯他还在山门闭关,想来没有一段时
间是出不来的。”
叶淮停早有预料,闻言也没有失望,而是静静地等着宿时漾的下文。
只见笑容潇洒的青年从袖中掏出那根红白相间,别致朴拙的剑穗,递给叶淮停时,剑穗上的海棠色珠子还在轻轻地晃着。
宿时漾道:“今日你胜了,但你的师尊并不在,想来也是一件憾事。此次乃是你首次参加这样的大比,意义非凡,我便替你师尊先赠你一件礼物。”
单是剑穗定是拿不出手的,他后面又托人在这上面覆了一层阵法,若是束在剑上,此物还有加持剑气的效果,乃是极好的礼物。又是装在此前店家赠送的精美盒子里,也便能值得一送了。
玄度看着那根剑穗,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前几日的记忆:店老板尴尬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客气地询问客人是否要换一个赠物,这玩意儿实在是不值钱。
而宿时漾则客客气气地回绝,言说此物就很好,不用再麻烦。
他嘶嘶嘶地笑着,蛇口咧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小修士对这位情郎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嘛,连像样的礼物都不愿意给出来。
然而叶淮停不知前情原委,看着那根丑扑扑的剑穗,脑子里的某根弦蹭地一下就断了,开口就厉声拒绝:“师伯,淮停已受过你太多照拂,若是继续收礼,恩情如何能还,旁人便觉我更是鲜廉寡耻了。”
他当这是师伯自己编织的剑穗,剑修本就不善这种精细的手工活,可这只剑穗竟也编的像模像样,虽说没有外边儿卖的那么精美,可也是废了一番心力的。
足以师伯之用心程度。
宿时漾:“此物不值钱,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你只当这是师伯的一片心意,毕竟你乃是我的亲师侄,是我师弟唯一的弟子,我应当有所表示。你若不接,可是不认我这个师伯?”
此话一出,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
叶淮停叹了口气,只要接下,道:“多谢师伯,弟子受之有愧了。”
“无事,既然东西送到了,你就先行离去吧,我也不耽误你的修行了。”宿时漾轻声开口。
叶淮停还勉强称得上是尊师重道的,可他仿佛一直就等着这句话般,松了口气连忙匆匆离去,竟是连多停留一会儿都不愿。
头也不回。
“嘶,你的占有欲可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