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说是练功房,实际上不过就是空无一物的木制卧房,只是里头纤尘不染,进来还要脱去鞋子,届时还得盘腿坐着而已。
二人面对面地交流,完全不受外物的干扰。
宿时漾在系统那学来的功法传承,又要一字一句地交给卫鲤,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不过老实说他并不怎么担心,既然卫鲤是由掌门亲自带来的,就说明对方的天赋极好,能够轻而易举地踏入仙途。
“……感受那股真气,将其引至丹田……若是能感觉丹田处隐隐发热,又有暖流涌现四肢百骸,说明你就已经成功了。”宿时漾几乎是把知识掰开揉碎了在跟卫鲤讲,就是害怕自己有可能误人子弟,耽误了一棵好苗子,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卫鲤也是第一回听人能把引气入体讲得如此细致,怕是随便拉一个凡人过来,只要有一丁点儿能修仙的苗头和根骨,应该都能引气入体成功吧。
他大胆地握住宿时漾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装出一副因为过于亢奋而失了尊卑的模样:“师尊,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就成功了?!”
宿时漾果然没有在意这点小细节。
而是感受着他丹田处流转的真气,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嗯,不错,你已经成功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潜心修炼。”
“按你这个领悟的速度,想来不日就能筑基,最后再到金丹期,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说起来,宿时漾自己已经在金丹中期徘徊许久,上一回和那劳什子合欢宗的弟子青莲双修之后,才到了金丹大圆满,想来不日就能到元婴了。
别看进阶得并没有多高,实际上在如今灵气不似从前上古时期那么旺盛时,他这个跨越已经称得上是坐火箭的速度了。
在那个“元婴多如狗,金丹遍地走”的年代宿时漾的能力确实不值一提,但放在现今他已经可以是让人称得上一句大佬的实力了。
现在多少人
卡在筑基上不了金丹,卡在金丹又直至陨落都进不了分毫。
他自然没办法跟那些大佬们相提并论,却对这个弟子寄予厚望。
“都是师尊教得好。()”卫鲤似乎很少被这样夸奖过,耳尖面颊都泛着红,却还是提起精力说些好听的话来恭维宿时漾。
宿时漾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都放在自己这个弟子的小腹,未免也太过奇怪了,他赶紧收回自己的爪子。
接下来就是真正运用灵气来修炼,为防他的小徒弟出什么岔子,他一直都在旁边一错不错地盯着看。
你怎的一副如此困倦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宿时漾见卫鲤白日一天都很精神,直到傍晚开始引气入体才不停打瞌睡,不免疑惑,“我知晓你刚来天门宗,兴许过分激动,但凡事不可过度,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他这时候仔细去看,才发觉少年眼底还染上了些许青黑,正是困顿疲乏的模样。
卫鲤慌张低下头,露出无措可怜的模样,惴惴不安地说:“师尊……”
“未曾入睡一事非我本意,一朝踏入仙途,周遭的一切对弟子而言就好像做梦一般。”卫鲤垂下睫毛,露出脆弱无助的姿态,“我怕闭上眼睛再睁开之后,梦就会醒了。醒来之后我就还是那个命如草芥的奴仆,会被人打骂,嫌恶,也根本无法遇上师尊这般好的人。”
少年几缕碎发落在额头、鬓边,又有些瘦弱的可怜,眼中也有几分仓皇失措。
宿时漾一看便知这就是心理作用了,他也不好去指责对方什么。
毕竟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骤然离家,还是来到一个陌生且危险重重的地方,寻常人都会心慌意乱,更别提从小都生在别人白眼儿下的卫鲤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宿时漾手指轻点着光滑洁净的地板,寻思着自己该做些什么好让这个小徒儿安睡呢。
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就冒出来一个好主意。
“不若这几夜我陪你一起睡,待你习惯之后,想必就没那么害怕慌乱了,接下来的日子再一个人睡着吧。”他直接拍板钉钉。
卫鲤眼睛刷地一下就跟南海发光的夜明珠一样闪闪发亮,惊喜地说:“真的么,师尊?”
他问得小心翼翼,但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明显是极想让师尊陪同自己,又怕这一句话问出来太过冒昧,便说得忐忑不安了些。
怎的一个剑修还如此敏感纤细,宿时漾在心里默默叹气,寻思着之后得想方设法把徒弟的性子给掰过来才行。
他矜持地抬了抬下巴,对这个徒弟做足了温柔师尊的模样:“自然是真的。”
言罢结束修炼,二人一同从练功房里出去。
卫鲤和宿时漾都没有清尘诀去洗去身上的浮尘,一个是不会,另外一个是觉得泡澡更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