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已破晓,东方洒下微光,周家府邸在这微光下依稀可见。
黎夜玉从微光中快步走来,朝沈芙蓉禀告道:
“苏芊一早不知什么原因起了腹泻,拉肚子拉到虚脱了,现在还没停下来。”
“找个郎中给她看一下,她就不必跟着了!”
身披斗篷的沈芙蓉回望了一眼愈发明亮的日光下一地的树影婆娑,而后,便上了马车。
寒风四起,在不远处伫立等候良久的徐萧离,也跟着侧身上马,披着晨光,动身离开。
路途颠簸,车身摇晃,好在车上人在闭目养神中,并没有因为这偶然间的摇晃而显得不适,反而靠在窗边犯了困,睡了一觉。
到槐南镇之时,天色已经渐晚,夕阳染出一抹血红之色。
这本来繁华似锦的地界,此刻变得越发萧条。
“看来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妙。”徐萧离眉头微皱,心里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才没几天,这里竟落魄的像个死城似的,路上连那些个麻木的行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人一路沿街前进,直到抵达县衙大门,都没碰到哪怕一个路人,门口更是一个衙役捕快们都没有。
“好奇怪,这一路怎会一个人都没有?”沈芙蓉眨了眨眼睛,瞧着面前朱红大门紧闭的县衙大门。
徐萧离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写着五个大字:“槐南镇县衙”。
可问题是,这大白天的,县衙大门紧闭,敲了十多下也没人开门,这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说来就算因为瘟疫的缘故,这县衙门口虽不应及往日门庭若市,也不应见不到一个衙差,这些人究竟去了哪里?”
徐萧离摸了摸下巴,“不如咱们去县衙的后门看看。”
沈芙蓉点点头,带着十月、黎夜玉与徐萧离一起直奔后门。
后门照样紧闭,只是里面有亮光透出,又隐约听到有说话声,好似有人在交谈,可惜听得并不真切。
徐萧离眼神微闪,看了沈芙蓉一眼,“咱们进去瞧瞧?”
沈芙蓉点点头,这槐南镇县衙处处透着诡异,他们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徐萧离先从围墙上翻进去,落到了地上,为沈芙蓉几人打开后门。
几人进去还没走多久,就听见旁边的议事厅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不同意!我李家在槐南镇世代经营,怎能轻易放弃?”
“你要明白,我们如果真就这么一走了之,祖上几代人的血汗,将会通通白费!”
“可不走又能怎样?”
“现在的槐南镇越来越乱,染病之人越来越多,县衙最多只能勉强保证像我们这样的大族,不会被拉走装在笼子里关起来!”
“更多的,他们也做不到!并且现在他们越来越无力了!”
“早晚有一天,槐南镇要崩掉的!如果不趁早跑,我们都会死!”
“对啊,走的话未必能活,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瘟疫;可若不走就会死,哪怕没感染的人也很容易被感染。”
……
“诸位都不要吵了,大伙听听县令大人怎么说!”人群里有人喊道。
随后一道声音稳稳把话接了过去,沉声道:
“如今事态紧急,槐南镇危矣。本官欲带家眷出去避一阵。依本官看,不要拖时间了,干耗着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