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倚靠在陆琢的怀里,发出的声音还有几分柔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乐安?”
陆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喘息,和她额头相抵,低声道:“罗子懿已经将案情查清了,正常来说,一个月足够了。”
沈瑜眨眨眸子,咬唇问:“是张洵的人诬告你?”
李昭此前曾悄悄潜入罗桓入住的官邸查过江副史调查的案卷。
桂花确是府衙的差役送的。
差役认识张家的管事,从管事那里搬了一盆据说是名贵品种的桂花当做定亲礼送到了县衙的后院,但对于花盆里面的金条两人自称毫不知情。
张家管事便以此为契机,状告差役伙同陆琢借夏粮税收一事受贿。
案情查起来清晰明了,江副史以此为调查结果,呈给罗桓审查,罗桓浏览了一番案卷,他也不甚在意,只要查出来陆琢是被诬告的就成,遂署上了自己的签名,
两位巡史对此都无异议,已经打算将案卷结果报送至京都。
但陆琢直觉此事并非那么简单。
“虽然根据现有的证据证明是张家人诬告,但那两名差役的举动很是古怪。”
差役的身份他昨晚去调查过,此前一直在府衙做事,与张家管事来往关系并不密切。
“按照乐安风俗,只有成亲时亲朋好友才会随礼,这两名差役应当不会不清楚这点,”沈瑜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眸,语气有几分疑惑,“况且,他们到县衙协助你办差,应当主动避嫌才是,怎么还会送礼?”
陆琢将她往怀里紧了紧,若有所思地说:“这样说来,他们并非是受张家管事蒙蔽,而是很有可能与张家串通起来,故意如此。”
“可是为什么?”沈瑜秀眉蹙起,十分不解,“如果他们是串通起来的,那两名差役不也平白无故受了冤枉,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琢眉头微拧,对方为何要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除非他们获得了极大的好处,或者有人指使他们要这样做!
但这件事一时难以想通其中关节。
陆琢忖度了一番,转而问道:“吴县丞已经审过了‘阙记’的人,你的脂粉铺现在怎么样?”
“生意好得出乎意料,”沈瑜唇角弯起笑了笑,继而又有些奇怪,趴在他胸口前仰首问道,“你已经知道案子审查的结果了,不过你在差院里,是如何得知的?”
地方县乡审过的案卷都会送到府衙备案,陆琢此前已经在府衙的值班房特意翻阅过吴县丞的审案结果。
阙掌柜摘得很干净,案卷里的人证、物证最终指向的都是唐逸。
虽然吴县丞案子办得差强人意,但尚在情理之中。
当然,若是他亲自来办,阙掌柜必定不会侥幸逃脱的。
“府衙有地方案卷的备案”陆琢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眉头凝起,喃喃道,“桂花是我们定亲当晚送来的,那么我们那天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沈瑜帮他回忆:“那之前,我和武安坠崖以后,你抓到了袁启,然后命雷捕头一行人先送他回了乐安,我们大约是当天傍晚时分返回到家中。”
再之后,便是他审出袁启劫走官银一事。